秘密听众
彩排只是简单走个过场,结束时不到八点半,比任何一天的晚自习都早。
弥渡口依然很清冷,路上见不到什么人,这条蜿蜒曲折的小巷,仿佛变成了易知秋和娄牧之的方寸间,连风都没来打扰。
今天的易知秋安静得出奇,不嘻嘻哈哈,不说段子,也不动手打闹。
娄牧之居然有点不习惯,他问:“碰上什么事了吗?”
“没啊,怎么了?”
“那你没精打采的?”
易知秋精神恍惚,随口答:“失眠多梦,这几天没睡好。”
“失眠?”娄牧之心口一紧,接着问:“怎么会失眠?”
“”
易知秋在心里抽了自个儿一个大嘴巴,他只好胡乱编了个理由,骗他说:“这不,差不多要高考了嘛,我刷题都快刷疯了,失眠很正常。”
这人向来没心没肺,中考前一天睡得比谁都香,虽说临近高考了,但他成绩好,按理说升学压力没那么大。
娄牧之看他半晌,明显不相信。
“真的,两张理综卷子,外加英语和数学,还不算拓展题,我每天熬到半夜才敢睡,”易知秋摆了摆手,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等你到高三就明白了,指不定比我还苦|逼。”
不说这句还好,说了更像欲盖弥彰。
也许连易知秋自己也不知道,他说谎时会不自觉地卷衣角。
娄牧之余光一扫,那衣摆都快皱成抹布了。
娄牧之难得开他玩笑:“想当年级第一?”
“也不是,能保持第二已经很难了,”易知秋攥着那点衣角来来回回的卷:“你以为真有不用功就能学好的学生么?还不都是苦出来的。”
娄牧之悄无声息地移开视线,目视前方:“你已经能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了,没必要那么拼,该休息就好好休息。”
其实抛开乱七八糟的想法,只要娄牧之承认他某一方面很厉害,易知秋就很开心,就像小学生得到了一朵小红花。
得意忘形,这人又开始嘴欠:“只剩100多天了,我打算再拼一把,考个市状元,让衫哥高兴高兴。”
三中整体教学质量在淮江属于拔尖,但市状元却没几个,一个市状元顶三个清华生。
“做梦吧你就,”娄牧之逗了他一句,恢复正经声色,说:“不过说真的,你想考哪个学校?”
易知秋想了想,认真正经,“医科大,我想去z市。”
“当医生?”
“对啊。”
娄牧之抿了抿唇线,这个动作在易知秋看来就是偷笑,他拐了他一手肘:“笑什么?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