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牧之表情一如既往,出口的话却辨不出真假。
“没喜欢过,所以不知道。”
说不清那一瞬间是什么感觉,易知秋觉得心像被人掐了一把,就那一片,酸软得不行,他既有一小点的高兴,又有些失落。
易知秋又拿了一张新纸巾擦桌子,玩笑似的说:“那如果喜欢的话,你会吗?”
理智告诉易知秋不要再顺着这个话题往下,但他一句比一句冲动,像一辆大卡车从斜坡冲下去,刹不住。
他的余光中,都是娄牧之。
小木头仰起脖颈喝了一口水,喉结滑动,在他指尖跳舞的星星,跑到了他的肩膀。
就在易知秋以为听不见他的回答了,娄牧之才说:“也许吧。”
是易知秋没听过的那种嗓音,缓慢温柔,就像流心脏的水流。
也许是暗示
校庆选在年尾,12月31日。
这一天,学校张灯结彩,红布标,宣传语贴得到处都是,高三大部分学生的心思都在学习上,直到下午三点还在教室上课,但也有例外,比如王煜,早坐不住了,他过半分钟就瞄一眼窗外,高一那群小朋友穿着演出服,在教学楼间来回穿梭,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王煜写了一张小纸条,偷偷从桌子底下传给易知秋。
“礼物退了?”
“没,人家不收。”
“你知道么,昨儿我去操场打球,姚雪看我就像看仇人,半场球连踩我八脚,差点没残了。”
“怪我怪我,忘了给你烧高香。”
“滚。”
一来一回,两人像唱相声。
孙衫在黑板上讲着考试要点,粉笔字写得飞快,王煜瞄了一眼,转过头去小声说:“我那医药费,你啥时候给我报了?”
易知秋看一眼他完好无缺的腿:“不如我打折再给你报。”
王煜抬手怼到他脸上,竖了个中指。
易知秋眼皮都没抬,垂首记着笔记,字迹跑得飞快。
王煜功课还行,考试时常徘徊在班级前二十,年级前六十,但他最听不进的课就是英语,这会儿觉得凳子硌屁股,又趁着孙衫写板字时偷偷转过头去。
“你说衫哥什么时候才下课?”
“下课铃还有二十分钟呢。”
“我都快听吐了,就这一章来来回回讲了不下三遍。”
易知秋突然不说话了,他朝王煜打眼色,表情有点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