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笑:“自然。”
“那便拿纸来吧。”
眼见的要做成一单,祁牧野挑挑眉,托着袖子就要提笔:“这位姐姐,先说下价钱,以一页信纸为单位,写满一张信纸五文钱。”
几个女孩一阵窃笑,为首的那位抿着嘴,强装镇定:“那是自然,你尽管写就是。”
看着几位女子衣着不凡,打扮精致,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子,像这五文钱一页的信她们大概不会放在眼里。
只是这般出身的姑娘怎么会不识字以至于要人代写书信?
“姐姐请说。”祁牧野摇摇头,不去管那些疑惑。
女子轻咳一声:“与汝阔别,二日有余,终不见汝,吾心戚戚,情难自抑。昔日见汝,初睥芳泽,惊为天人……每思汝,辗转难眠,为伊消得人憔悴。纸短情长,言有尽而情不可终,汝其知耶?”
祁牧野放下笔,拿起那三页纸递给女子:“姐姐看看是否满意。”
女子掩嘴轻笑一声:“公子莫不是痴了?我既找你代写,又怎么认得字?”
“是祁某愚昧了。”祁牧野低头赧笑道。
“不如——祁公子读来听听,我好判断有无写漏的。”
祁牧野:“姐姐说笑了,祁某只代写,这读信,是另外的价钱。”况且这封信一看就是写给情郎的,从自己嘴里读出来,怎么看怎么奇怪。
女子回头与姐妹对视一眼,广袖一挥,大方道:“什么价钱你说便是,我一起付给你。”
事到如今,攒钱要紧,什么风度也没钱那几枚铜板重要。祁牧野思索一阵,拱手道:“三文钱一页纸。”
女子走上前,靠在祁牧野身旁的柱子,慵懒道:“你读吧,我听着。“”
“与汝阔别……”祁牧野看了眼四周,小声读道,“二日有余,终不见汝,吾心戚戚……”
那女子打断道:“公子声音怎如此木讷?莫不是与心上人说话时也是这般语调?”
“自然不是。”祁牧野拱手道,“这是祁某第一单生意,难免有些紧张,姑娘不要见怪。”
她清清嗓子,硬着头皮将这一封肉麻的情书读给这位陌生的女子听。
女子满意地点头,从钱袋子拿出一串铜板放在桌子上,风姿绰约,弯着腰盯着祁牧野的双眼,刻意眯着眼缓缓道:“公子,下次有需要我再来找你,可别逃走了。”
“祁某的摊子就在这,自然不会跑。”祁牧野礼貌笑道。
待她们哄笑着离开,祁牧野才翻着白眼回到屋内坐下。
钱难挣,屎难吃,没想到千百年来都是这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