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s地兔的「道德」游戏
“妈的妈的妈的!您丫现实里到底多他娘的缺爱才在游戏里用这种破药!没脑子出难题就嚯嚯人清白姑娘!!——”
陈俊南抵抗着蚀骨的热意踹向一个猪一样淌着口水的大叔,但肥有肥的好处,他愣是没踹动,眼都模糊了嘴还条理清晰,这边骂这几个精虫上脑的烂人,那边骂那开着「道德」游戏却一点道德都没有的兔子。
“滚你妈算不算个爷们儿!!小爷都能忍,丫怎么就光想着当畜生!滚犊子丫个唐突玩意儿!”
乔家劲被热感烧的耳畔嗡鸣,还忙着抡另外几个药性上头的家伙。虽说几拳几脚放倒的非常干脆利索,但几个小组加起来中了招的实在不少,他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的脑子还在高温下过载宕机,全靠身体自主动作。
几个姑娘中没倒的都躲在了这俩人身后,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推推搡搡遮挡了视线,饶是听见了陈俊南的尖叫,乔家劲也根本腾不出手来帮忙。
“俊南仔啊?!”
“老乔你哪儿呢!这丫狗日的摸小爷腚!干他!!”
底下被扑倒的一个女孩惊声尖叫,死死抓着在混乱中散了大半的衣服。
她本以为好运降临让她熬过了这个没有什么危险的地级游戏,结果却栽在了游戏门口,可就当她流着泪以为要被糟蹋了的时候,一道黑风夹杂着白光袭来,利落的截掉了那肥猪的脑袋。
是那只奇怪的黑色兔子。
兔子高大的身形被修身的黑色西服包裹,血色晕染黑色布料又浓郁了几分,手中的脑袋一下子震慑住了那几个尚有理智,却想强行侵犯场上仅有的几个姑娘的人。
“……你,你……我们已经完成了游戏,你凭什么还杀人!”
“完成游戏?”
兔子抛开那个死不瞑目的恶心猪头,近似球体的玩意在地上滚了十几圈撞进墙角,截面断断续续泼血洒出条蜿蜒红路。他浸满血的黑色毛绒爪子掌心朝上托着,另一只背在身后,微微歪了脑袋垂下猩红色眸子睨着他们,语调波澜不惊。
“在下何时说你们结束游戏了?”
陈俊南楞楞的看着那只兔子,嘴炮攻击也缓了下。其他人被震慑,手脚攻势暂停,乔家劲也得了空,望向身旁那只血腥味浓重的兔子,就连地上的几个被倾泻而下的血泼了满身的姑娘也没再出声。
“这整个院子和这栋楼都是在下的,你们明明还在游戏里,在下也从你们缴纳门票走进这院子的第一秒,就告知了在下这里的唯一一个规则。”
“——请拾起在终焉之地被遗忘的人性与道德。”
“所以,到底是谁违反了规则?”
齐夏站在楼道口,手里提着装了足足二十七颗「道」的布包,是刚才那只明显刚开完杀戒满身血腥味的兔子给他的。
他身边还有九个人,都是这个逃脱类兔子游戏中,留在一楼充当发信的引领者的「首领」,但他们多数人手里只有六颗「道」,另有三人有八至十颗,都在等待队友的同时,疑惑且羡慕的看着齐夏那个满当当的布包。
齐夏没管他们,但……穿梭在楼里执行命令的「忍者」们迟迟不归。
齐夏知道六颗是这个“游戏中的游戏”的奖励,也依稀能猜出,余下的差数——就比如他们多出的二到四颗,以及自己这二十一颗——大抵是队友在完成任务之余成功「忍」住了什么,给「道德」加了高分。
但游戏结束这么久了,主持游戏的兔子都杀完人下了楼,他们却还不回来就有些费解。
毕竟统观小游戏全局,根本没有什么要命的规矩,这杀戒定是游戏结束后,楼上众人出了什么违反「道德」的冲突。可奖品是兔子下楼之后直接给了「首领」的,所以他们到底……
【哒,哒,哒…】
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响起,继两个青年和一个老头之后,几个红衣红裙的姑娘从楼道口走了出来。
他们都面容呆滞,女孩们多数浑身浸透了鲜艳的血,从楼道口出来途径那只黑色兔子身边时,还不约而同的微微低头或是俯身。
兔子面不改色——虽然也有可能是兔脸表情不太明显——他只是随手点了一下人数,确定方才那几个处境危险的姑娘一个没少,然后在中间一个姑娘路过时,抽出自己沾了血的白色领巾展开,搭在她的肩上捏着布料打了两个精致的结,吊住她被扯烂的衣领。
“……谢…谢谢。”
兔子收回了手,不咸不淡的“嗯”了声,目光扫过那些被自己宰了的人的队友,眼底透出几分嫌恶。
那点情绪转瞬即逝,齐夏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回神就看那只兔子盯着自己。
兔子和这个难缠的聪明人对视着,眼底反而平静异常。
“你看人看题都有一手。”
他能明白这是说自己看透了他游戏的主体,猜出了那个小游戏的胜利方式,以及陈俊南和乔家劲人品不错。
齐夏坦然接受了这个不错的评价,自顾自开口道:“嗯,所以我的人呢。”
兔子迟疑一下,抖了抖耳朵。
“…三楼东侧,304室。”
齐夏走进304之前从没想过,这地方会出现这种情况。
这里的门似乎都没有锁,推门进去就看见那两个中了药的大男人相隔半米多,都光着膀子摊在床旁边的地上,让各自的身体大面积贴着那不算干净的冰凉瓷砖。
“……老乔……丫回响呢?破他啊!”
“我的老千不来,我有什么办法!”
陈俊南死狗似的躺在地上,白净的肌肤染着红,肌肉纹理覆着晶莹水色。面上更是烧着了似的,眼睛失神浑浊不堪,湿透了的发丝一缕一缕搭在额前,拉到底的裤链只褪了一半,露出一小截里裤,裆里有什么鼓鼓囊囊撑着布料。
他一直全神贯注地碎碎念着什么,以至于没听见门响,偶尔声音又突然高昂一下还能吓乔家劲一哆嗦。
乔家劲躺在另一边地上,手搭在额头,还勉强能粗声粗气的争辩两句。他相较于那个白条稍微黑点儿,精炼肌肉紧绷青筋若隐若现,汗水晕开藏在纹身上的血腻了满地,看着挺结实的牛仔裤也被硬顶出个更高的帐篷。
……啊?
齐夏在这狗日的的终焉之地皱眉皱的挺多,但第一次有种拿自己眉毛打个结的冲动。
迟疑了片刻,他还是丢开了装「道」的布包,冷着脸走上前去蹲在两人中间,两手一甩就给了二人各一个响亮的耳巴子,抽的二人猛然睁开眼。
“哎呦疼疼疼疼……”
陈俊南捂着脸猛地坐起来,定了两秒才聚上焦认清人,眼神好像也清明了几分。
“……老齐?”
乔家劲躺在地上挪开遮着脸的手,歪了歪脑袋看过去,眼底的迷糊肉眼可见。
“咩……骗人仔嘛?你…怎么上来啦?”
“我还想问你们怎么了,聚在这儿比大小?”
齐夏那两巴掌下去,虽然触之即离,但也感受到了掌心的热意。
他蹙着眉把两只手分别贴向两人额头试探温度。
“诶诶诶别打!”
陈俊南就看着齐夏突然又抬巴掌,还以为又要抽,赶忙抓住了齐夏的手,结果入掌的凉意突然让他走了神,又缓了两秒才忙不迭继续开口。
“……这不是内兔崽子的游戏嘛,老齐你神机妙算,指令刷刷儿的给,小爷跟老乔也kuku跑在最前面儿,结果……”
“结果?”
齐夏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成功放在了乔家劲头上,感受到了掌下的高温,同时乔家劲也感受到了额头的凉意。
乔家劲似乎根本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自己身下的瓷砖已经被暖热,没什么可留恋的了,索性向齐夏的方向挪了挪,换了块冰凉地板的同时抓着齐夏的胳膊,把齐夏的手摁在自己头上贴着。
“骗人仔哎……你身上好凉喏。”
“和你说的一样,道德不可违,这条儿我跟老乔都记得,甚至内幼稚游戏里的木板老头儿小爷我都主动扶上一把——”
“但老齐你在底下不知道……内兔头老小子看着像个木头,还口口声声说着道德,却会用各种下作手段勾引人去违背道德。”
陈俊南眼前有些模糊,努力聚焦没几秒就又会重新涣散,只能一手抓着齐夏的手,一手斜斜的撑着地,尽可能提着精神念叨着。
“写着翻倍的「道」或者引导人自相残杀的题,勾引人做出违背道德的提示,但就算只是跑的时候摔一跤碰了下别人,都会被内老小子砍了碰人的那半边胳膊。”
“还有烟酒槟榔,笑气神仙水,美女美男——虽然美不过小爷我就对了——其他的就他妈连各种毛片钙片都有,中间居然还他妈的有一催情药炸弹!”
“我,老乔,还有内些个被宰了的,基本都是跑在前面被药炸了满脸的。熬了整一路,前脚出门儿,后脚内老小子就盯着内些个忍不住药劲儿的刷刷刷儿全宰了……”
陈俊南其实没说完几句声音,就模糊的变成了嗫嚅,还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的抓着手里微凉的,骨节分明的手。
齐夏没怎么在意他手上动作,但音量小到他偏头凑过去也听不清的话语让他有些烦。
陈俊南嘀嘀咕咕说着,晦暗的眼时而清醒时而模糊,接连几次聚焦在齐夏那相较于自己和老乔来说过于纤细的白净肩颈,忽然又恍了神,似乎和方才游戏里的腌臜片子叠了影。
他狠狠眨了眨眼,但眼里的模糊已经挥不去了。
陈俊南脱力倒了下去,齐夏赶忙伸手揽住他肩头扶着,结果陈俊南又下意识挣扎,脑袋栽进了齐夏颈窝,这才安分了几分。
“兔子……”
齐夏根据前两句也能猜出前因后果,暗暗骂了句。
他抬头看向窗外斜落的日头,还是觉得应该先带他们换个地方,毕竟这药效有多猛或者持续时间都不清楚。。
他怕这两个家伙出什么问题,或是让兔子抓了把柄,最后都逃不出去。
这个轮回才第二天,要尽量不减员。
“陈俊南,陈俊南。我扶着你的话还能走吗?”
陈俊南迷迷瞪瞪的“嗯”了两声,灼热呼吸扑在齐夏颈窝,齐夏自己都觉得那块地方染了几分湿意。
齐夏皱着眉从陈俊南手里扯出自己的手,想转个方向试试把他们俩扶起来,却发现乔家劲还迷迷糊糊抓着自己的手。
齐夏扯了两下没扯动,只能伸直手指又狠狠戳了戳乔家劲的脸。
“喂,拳头,松一下手。”
好在乔家劲迷糊着也听齐夏的话。
齐夏甩了甩湿漉漉的掌心,换手撑着陈俊南的肩头把他扶直了,自己转过身来换了边肩膀扛他的头,然后又去拉乔家劲,但怎么都拉不动。
他只觉得乔家劲浑身都紧绷着……可话说回来,陈俊南似乎也是僵硬的要命,若不是最开始他自己坐了起来,齐夏这文化人的小体格可能一个都拽不动。
齐夏正努力呼唤并拉扯着乔家劲,动作幅度大了些,牵扯着靠在肩头的陈俊南又拱进了齐夏颈窝,吐息湿的齐夏浑身不自在。
情欲在陈俊南的脑海里翻腾冒泡,即便他努力咬紧牙关绷紧了身体,也还是总想去抓一抓下身那不听话的玩意止痒,理智和情欲不断进行着拉锯战,最后还是昏了头似的揽住齐夏的肩,斜斜贴靠着齐夏腿侧小幅度顶胯,几层布料摩擦着肉茎依稀缓和了几分胀痛。
齐夏冷着脸正要呵斥陈俊南,恰在这时地兔拖着一杆拖把出现在了门口。
“还不走,是需要留宿吗……”
那波澜不惊的语调裹挟着挥之不去的血腥味,惊的齐夏蓦然抬头紧盯着他。
“——他是在非礼吧。”
“——他是在非礼吧。”
地兔刚停下脚步就放下了手里的水桶和拖把,杀气悄然替代污浊空气弥漫了整个不大的房间。他整理了一下西服袖口,然后又舒张了一下毛发还打着缕的爪子,做好了他最熟悉的攻击姿态,似乎马上就要动手撕人。
齐夏大脑迅速运转着。
“非礼的标准应该看当事人的意愿吧。”
地兔看着眼前这个清瘦的冷脸青年,并不理解他为什么为那个在他臀边上磨屌的家伙求情,沉默了两秒,动作停了下来。
“当事人……真的不需要在下解决他吗。”
“是。”
齐夏看他尚且能沟通,咬牙扛着耳边陈俊南的炽热吐息。现在他着实顾不了太多,一切以保命为主。
“他们骗不了我,也蛊惑不了我。装「道」的袋子就被我自己扔在在你脚边两步远的地方,更无关勒索威胁。”
“他们是不清醒,但我清醒。就算他们有出格的举动,也只是我们队友之间的私事罢了,我们可以自己处理。”
水桶落地时泼出了些血水,染红了那原本还算干净的地面。
地兔原本一手背在身后,另一手摊开,做好了他最熟悉的单手撕人的架势,现在却有些迟疑了,抬起摊开在身前的那只手去挠了挠头。
齐夏清楚的看到地兔挠头时尖锐的爪子划破了他的皮肉,血液顺着他头上的毛发汩汩流淌,晕染,打缕,但他自己却好像感受不到疼一样,只是努力思考着,话语也吞吞吐吐,好像很难以启齿。
“所以,你愿意让他在……”
加上先前的零碎线索,齐夏算是明白了。
既然能被这单方面的,狗屁不通的,仅仅只能勉强划分个界限的道理唬住,可以见得这只兔子根本就不理解所谓「道德」。
他应该也是经历过绝望成为了生肖,想要换个方式搏一条生路。
不过他在成为生肖之后,可能是依旧想追逐那一点点的道德与人性,同时还想杀掉这里最初那些伙同其他生肖将自己逼疯的烂人,这才有了这么一个游戏。
一个只要规定的场地里和队友团结合作,友好共处,做个好人,就可以无伤「逃脱」的兔子游戏。
可是身处在这草菅人命的地方,被这有口难辩的规则束缚,他原本就已经扭曲的心性更加崩坏破碎,哪里还理解的了「道德」。再加上,他自己一直在不断的怀疑自己,还一次一次加高自己这所谓「道德」的考验难度——最后,彻底偏离了初心。
这游戏似乎从「道德」变成了「过失屠宰」,而前后变化中遗留的最大的漏洞,就是他的自我怀疑。
掐准这一点,就还有生路。
齐夏虽然看懂了,也能猜出地兔没出口的后半句话,更理解了这个地兔的混乱状态,但要回答这个直白简单的问题……多少也让他觉得难以启齿。
愿意?
愿意兄弟几个在自己身上磨屌?
不愿意?
眼睁睁看他们被撕碎?
他们这状态,别说打地兔了,似乎连跑两步都难。况且乔家劲还没响,要是死了着实很难办。
地兔脑袋宕机,但也发觉了齐夏的犹豫,基本是迫不及待的闪身上前,想宰了这让自己本就难绷的脑回路更加煎熬的源头。
“我自愿的。”
但齐夏的嘴还是比这焦虑兔子的动作快一点。
“你这是要违规杀人吗。”
地兔那只带着自己的血的爪子停顿在陈俊南头顶上,隔了两秒后转而到了齐夏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