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贺安下车后往回走了一段,烧烤味儿满街飘荡。
他脚步放慢,停下来。
鎏金烧烤。他眯起眼辨认这四个字,简陋的霓虹灯牌上,那个“鎏”字下边儿的“金”不亮了,第二个“金”字也只剩下个“人”,远看店名就是“流人烧烤”。
红底金字,怪喜庆的。
室内一览无余,面积不大,一打眼屋里总共八张桌子。室外也有几桌人,但初秋晚上还是有点儿凉的,在外头的人不多。
玻璃门窗看得出不常擦。安浔正在里面忙,从围裙口袋里拿出起子开啤酒,动作干脆利落。
闫贺安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失笑。
他可真是什么都干啊。
送外卖还不够,上了一天课,还在烧烤店打工?
别人一天24小时,安浔当自己是超人吗。
闫贺安突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惆怅没了,挺好笑的。
像安浔这么忙,肯定没有时间伤春悲秋。
他或许也该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不过他们之间,或许真有点儿缘分。
临城再小,好歹也是一座城市,人口百万往上是有的。
送外卖能碰上就够巧了,打车回家也能碰见,多少带点儿合该碰上的命。
闫贺安推门进去,风铃作响。
店内装潢挺简单的。一进门的小柜台后头贴着一个倒过来的福字,看着有些年头了,招财猫托着一颗玻璃球,上下摇着爪子。
两边儿挂着的画特别有年代感,左手边是万马奔腾,右手边是花开富贵,正当中供着一座小的关公像。
座位满了,这个点儿正是最上人的时候,闫贺安视线扫了一圈,角落里那桌一个光头大哥正准备起身,往柜台这边走。
闫贺安干脆靠在柜台这儿等位置。
光头大哥肉眼可见的醉醺醺,脖子通红,到柜台没见着人,问闫贺安:“结账的呢?”
“后头端菜去了,”闫贺安自来熟地一指后厨的帘子,跟自己家开的一样,“马上回来。”
这态度太笃定,光头大哥点点头,胳膊肘往柜台上一搭,也不回座位了,就在这等。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闫贺安跟光头大哥已经聊上了。
安浔在后厨打包完外卖,端着托盘急匆匆出来时,就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同桌闫贺安,正跟八号桌的客人聊得火热,勾肩搭背的活像忘年交。
他愣了愣,先把烤串和凉菜挨个上了,拎着托盘往柜台走。
闫贺安正对着他,聊到一半看见他了,高兴地朝他挥手:“嗨,回来了?正等你呢。”
安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