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没一个省心的
她好伤心,从小到大没人舍得打她,家人即便冷落她,也从来不会说一句重话。
没想到有一天,父亲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对亲生女儿动手。
她的视线变得模糊,靠着墙身子慢慢软下去。
妈妈和哥哥都冲过来,掀开爸爸,他们又吵起来,砸了酒瓶,掀翻桌子。
妈妈打了那女人,那女人也哭起来,爸爸去哄贱女人,也不愿意来安慰女儿。
杯盘狼藉,一片混乱。
美微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脑子混沌糊涂,只知道最后是哥哥抱住她。
“别哭,宝贝。”
他怎么会叫她宝贝。
一定是她听错。
她直愣愣盯住他,“哥哥,你高兴吗?”
郁诚双目含泪,“什么?”
“我也被爸爸打了,你心里会舒服一点吗?”
她都记得,那些年他也被狠狠打过,都是因为她不乖,惩罚落到哥哥身上。
郁诚双臂猛地一颤,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有滚烫的泪落下,声音已经变了调,“回家,哥哥带你回家。”
郁氏一家四口令人艳羡,全家福登上过财经报刊,夫妻和睦,子女有为,是业内少有的模范家庭。
包间门紧紧关住,伤痛无人知晓。
郁诚打横抱起妹妹,独自往外走。
天已经黑透,到了夜里,湿地公园只剩几盏昏黄路灯。
美微浑身发烫,抖得厉害,脸上湿漉漉的,她也不知道是泪水还是融化的雪水,头发遮住半张脸,挡住视线昏天黑地,被人抱着,随便去哪。
周婉拿着大衣追出来,抖开一件披到郁诚肩上,又要将另一件盖到妹妹身上。
“不用。”郁诚紧了紧手臂,将人往怀里贴近些,“你牵我衣襟,用我的大衣搭上是一样。”
周婉依言照做。
那柔软垂顺带着松雪气味的衣摆,轻轻搭上美微肩颈,一并遮住她的脸,好像成了她的盔甲,成了保护她的天地,她缩缩脑袋,往衣襟深处钻。
周婉轻轻拍她的背,“小美,什么都别想,回家好好睡一觉。”
她不吭声,一动不动。
周婉抬头对郁诚说:“外头风凉,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带着妹妹在车里等等我,你爸妈那边我还得去看看。”
“别管他们。”他声音凉到刺骨。
“那怎么好……”
“去开车。”
周婉略迟疑,马上说:“那好,你站在避风的地方,我瞧着她有点不好,怕是一会回去要发烧。”
高跟鞋咚咚地远去了。
郁诚将怀里的人搂得更紧些,自言自语,“我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该让你回来。”
车开到面前,周婉下车开门,他抱着人上了后座。
照常理,周婉陪妹妹坐后排便于照顾,郁诚应该去前头开车。
但他抱着人不放手,抬眼吩咐她关门。
周婉站在车外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关上车门,独自去前面做司机。
车上暖气调到二十八度,让人身体舒缓下来。
美微闭眼昏睡,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很迟钝。
周婉在前头聊起,“小美是不是被吓到了?”
她没有看见美微挨打那幕。
“嗯。”郁诚也不打算解释。
周婉自顾自讲,“吵架吵得那么凶,你爸也确实不该带女人来……这种事不该让小美看见,打击得多大。”
“今天的事,你不要往外讲。”
“当我什么人了?家里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往外说。”她踩刹车等红灯,“外面强敌环伺的,都盯着郁家,有点风吹草动都要扑上来。”
“知道就好。”他将肩上大衣取下,严严实实裹住妹妹,又连人带衣服一起抱住。
周婉瞥一眼后视镜,“本来父母离婚这事就够糟心的。”
“他们要离就离,但那女人得想办法解决,郁氏不可能分给她。”
“我知道。”她拉方向盘右转,踩油门加速,“这点小事,不用你吩咐,我安排人去办。”
13颤颤的奶
“错了,右转做什么?”郁诚发现回家路径不对。
周婉往外张望,“没错啊,依山郡就从这右转。”
“去我那。”郁诚说。
周婉握紧方向盘,指节因抓得太紧泛白,重重吐一口气,踩住刹车,“是我考虑不周,叔叔阿姨都不住那边了,小美一个人在家里,你也不放心。”
郁诚不说话。
轿车掉头,又往市区方向行驶。
周婉像赌气似的,车开得急躁,也不再说话。
又一个急刹,美微脑袋撞进哥哥胸膛,轻轻哼了一声,要醒不醒。
“小美。”郁诚俯身,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试体温,喃喃,“怎么这么烫?”
车厢内光线昏暗,松雪香气经过热气蒸腾,与她身上的甜香交织在一起,分不清你我。
她肌肤潮红,额角有细密水珠,双眼紧闭,睫毛轻轻颤抖,呼吸越来越灼热。
他主动去交织她的呼吸,贴住她耳畔哑声问:“是不是热,是不是难受?”
她闭着眼轻哼,稍稍蠕动一下。
他调整坐姿,让她躺得更舒适些,松开一只手,拨开她脸颊上的发丝,手掌慢慢抚过她的脸,所有触及之处都烫得像要烧起来。
郁诚拉开她身上的大衣,里头那件丝绸白裙腰带松散,衣襟彻底敞开。
美人冰肌玉骨,不再是当年青涩少女,她已经长成了,雪峰呼之欲出,胸衣裹住挺翘的乳,颤颤巍巍露出乳白蕾丝,那胸衣边缘开得低,随她呼吸,一下又一下,涨出一点粉色乳晕,淡淡的粉,像樱花的花瓣,在他的怀中轻轻颤动。
他呼吸一窒,明知应该挪开眼,但他没有。
视线有如实质往下爱抚,碾过她饱满的胸,纤细的腰,神秘腿心再往下,是她浑圆紧实的大腿,雪白细嫩,他控制不住,右手沿着她的脸颊,指尖轻轻贴住她身体曲线,侧脸,肩颈,手臂,纤腰,一路往下,停在腿侧施力重压。
绸缎裙摆滑开,像水波一样,露出乳白蕾丝底裤,只有浅浅一角,却更引人遐思。
她小腹紧致,双腿紧闭微微屈膝,充满弹性的翘臀横坐在他身上,正压住他蓬勃怒涨的欲望。
他想推开她,却抱得更紧。
或许一开始就不应该拥抱她。
可看着她受伤痛苦,他哪里还狠得下心肠,想起今日因一张毛毯与她争吵,自责来得排山倒海,她已经解释清楚,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肯信?
郁诚弯下腰,隔衬衣薄薄的面料与她肌肤相贴,听自己澎湃心跳,收紧双臂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告诉自己,是车速太摇晃,他要抱稳她,再也不让她受伤。
她小声啜泣。
他猛然惊醒,拉过大衣又罩住她,往后退了半寸。
“爸妈为什么要那么对我?”她醒了,满脑子都是被掌掴的痛苦。
美微是娇养的玫瑰,在温室里长大,即便父母管教方式刻薄,也不会有人对她动粗。
一个巴掌不一定有多么痛,但打在脸上,于她是人格的羞辱,自尊的戕害,乃至精神上的虐杀,而刽子手正是她父亲。
她伤心欲绝,泪眼迷蒙,“哥哥,爸爸为什么要打我?”
“他是不是不爱我?”
“他是不是从来没有爱过我?”
“我做错什么?”
“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爱我?”
她说不清楚话,眼泪呛住喉咙,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对外界发生过的事浑然不觉。
没人能听清她的话。
只有郁诚懂。
他自责又痛心,不敢看她,用力将她抱进怀里,脸颊贴住她耳畔,也有温热的泪濡湿她,“那不是你的错。”
“有些人,就是不配做父亲。我不会让他好过。”
他胸腔颤动,脸埋在她颈窝,尽力汲取她的气息,“小美,有我爱你,让我来爱你。”
她又睡过去。
半睡半醒摇摇晃晃,好像做过一场长长的梦。
梦里回到小时候,半夜发高烧看急诊,哥哥抱着她拼命跑。
那年她七岁,他十六岁?
不过他十六岁已经长到很高,像个小家长,管她吃饭睡觉写作业,再后来就是中学入学,他摆一张臭脸,穿高定西装替她去开家长会。
父母没空管她,说长兄如父,她的一切都交由哥哥操持。
好的时候是真好,她法。
她心里乱,又害怕,眼圈渐渐红了。
郁诚不忍心,怕逼得太紧适得其反,终究退让一步,“那行,缺什么要什么,和我说一声。”
他将带过来的饭菜放上餐桌,保温箱还未打开,“还热着。”
多的话没说,径自离开。
下午物业带来几个工人,说是郁总吩咐来收拾屋子,两三个小时将家里弄得干干净净,院里院外楼上楼下窗明几净,坏掉的水电也维修好,灯和水龙头都换了新的,院外防盗也重新检修加固。
一切弄完,天已经黑了。
总算有了属于自己落脚的地方,美微忙过一天,也有些累,但有时身体的疲惫反而让人心定下来。
这时才感觉到饿,打开桌上保温箱一样样拆开,都是她爱吃的菜,放了一下午也凉了。
厨房家电都是老款式,她试了试勉强能用,便将菜一样样热起来。
唐令带着工人忙了一下午,有大功劳,跑来厨房讨赏,“我来看看,都有什么好吃的?”
大男孩撒娇像一只大狗,黑乎乎的爪子就往锅里伸。
美微嫌弃拍开,“走开,去洗手。”
“你还会做这个呢?”他弯腰,唇瓣亲昵地蹭她耳朵,男人干了一天体力活,出过汗,又混了点麝香味儿的香水,滚烫的身子贴着她,荷尔蒙气味尤为浓烈。
她不知就怎么红了脸,小声道:“别小看我。”
“我以为千金小姐什么都不会。”他在她耳旁笑,轻啄她侧脸,成功偷得一个香吻,心满意足大笑着去洗手了。
“我不是什么千金。”她失落低头,父母不爱的孩子,哪能算什么千金哪。
热点冷饭冷菜如此简单,厨房里内置蒸箱有热饭功能,没有油烟,只有一道冬日里的火腿笋片汤下了锅,明火煮起来更快些。
她用汤勺舀起来尝一口,忽然想起那晚郁诚让她尝汤。
心里一酸,眼睛泛起一层薄雾,如果时间停留在那时多好。
她连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只是直觉自己应该有男友,而哥哥应该有嫂嫂。
唐令洗手顺便洗了个澡,围着浴巾就出来了。
家里地暖全开着,像春天一般舒适温暖。
他仰仰脖子,扩展胸肌,展现蜜色的肌肤与力量感,往后抹了把头发,搔首弄姿走过来。
深邃眉眼含情,丰满唇瓣含着笑,春情荡漾,好一个招蜂引蝶的美男子。
美微瞥一眼,“衣服穿上。”
“小美。”他拥住她,壮实的身体紧紧贴住她后背,下巴搭在她肩上,一边说话一边吹气,“你说我是先吃饭还是先吃你?”
“嗯,我想想。”她缩着脖子躲一躲,做认真思考状,“唐小公子,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唐令掰着指头数,“一二……三……从小到大,少说也十年了吧。”
“十年……”她点点头,“你有过真心吗?”
出国看她都是顺道,如果真的爱她想她,每月飞一次也不难,唐令既有时间也有钱,但他从来没有特意去见过她。
要说真心真爱,谁信?
30久别重逢先睡她
开头就没诚意,结局很难完美。
美微不知道感情应该用什么来考量,见面的次数?在一起的时长?没有标准,糊涂了。
男人的企图不加掩饰,久别重逢,男人想得到女人的心,要先得到她的身体。
美微仍犹豫,侧身推他,“唐令,我还不了解你。”
她内心有隐忧,虽然这事你情我愿,但女人心软又容易动情,她也害怕自己交付身体的同时交付真心,玩感情?不,她玩不起。
唐令历经风月,了解女人心,当下承诺,“我们两家知根知底,怎么不了解?我爸妈都知道你,要不明天就结婚?”
“你发什么疯?”
“想你想得发疯。”
他忍不了了,将她转过身来抱进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唇,双掌揉着她的后背碾压。
她渐渐受不住,站也站不稳,轻哼着摇头要躲,“可是,我……”
“别可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没亲热过,你不想?”
她浑身发烫埋在他胸前,柔嫩脸蛋贴紧了他。
餐厅灯光柔和,客厅没有开灯,窗外进来一点朦胧月光,像袅袅面纱遮住初次的娇羞。
她贴身穿着一件米白针织长裙,最柔软的料子,斜襟裹住挺翘的胸,腰间一根细细的带子,跟着她一起动摇。
唐令的心尖儿也跟着颤,哑着嗓子,“乖,知道我想了多少年吗,早晚有这一次,别怕。”
她不说话,便是没拒绝。
他打横抱起她放平到沙发,俯身覆上去,大掌顺着她腿根往上摩挲,趁她意乱情迷扯开腰间系带。
她已经无法思考,整个人像置身火海,被炙热的身体熨帖平了又卷起,强大力量将她裹住,滚烫的身体挤压她,整个人迷迷糊糊,思维理智散成一盘沙,又没想做贞洁烈女,男欢女爱各取所需,有什么好犹豫,又有什么好害怕?
这一刻恐惧大于快乐。
“小美,怎么走神了?”唐令握住她的腰身肆意揉捏,耐着性子哄她,“我轻轻的。”
她意志渐渐松懈,也想试一试这欢畅的快意,再没有力气去推拒,浑身轻轻抖着,尽力放松蜷曲的身体,好像已经化成了温热的汪洋。
时候到了。
他刚刚贴上去,满足喟叹一声。
她忽然神思清醒想起什么,屈膝顶他,娇喘着:“不行,不行,不安全,你准备了避孕套吗?”
他停住,“明天就结婚,戴什么套?”
“我不,谁要嫁你。”
“你不嫁我想嫁谁?”
“我和你不熟。”
“不熟和我做爱?”唐令猛地摆动一下劲腰,气得额头青筋暴跳。
“反正就是不行。”她拿起衣服就往身上套,要起来。
唐令咬碎了牙垂下头,抱住她又压下去,叹一口气,又吻她,“我不进去,不进去行吗?让我亲亲,乖宝……”
“啊你别……”
他抱住她,轻轻地吻,取笑道:“第一次就这么娇?还没怎样呢。”
她红着脸埋下头,额头抵着他的肩,羞得半个字不敢说。
“舒服吗?”他模糊问。
两人还在你推我拒,客厅灯突然亮了。
31万箭穿心
郁诚一身黑衣,面色沉沉,抿唇看着二人,浑身上下弥漫出的凉意让整个屋子都结冻。
唐令回头,先捡起衣服罩住她,再捡起浴巾在腰间扎紧,呼了口气已镇定下来。
美微往上拢了拢那件长裙,针织面料有弹性,穿在身上凹凸有致,可脱下来就不一样了,面料缩成一半大,遮得住肩遮不住腿,好不容易肩和腿都裹住了,腰和臀又露出来。
她羞得想原地消失,雪白的肌肤透着粉,那粉也不知道是情欲使然,还是因为被人撞破,垂着头活像个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
郁诚脸色铁青,额上青筋一条条凸显,整个人像坠入冰窟,被冻到麻木,原本白皙的皮肤也蒙上一层青灰,他竭力控制浑身的颤抖,却无法掩饰语调的颤音,“你竟然自轻自贱到这样的地步!”
这话说得极重。
美微心理无法承受,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脸变得惨白,摇摇欲坠,又可怜又可恨。
他脱下大衣,两三步走上去,原意是想裹住她。
唐令往前一步挡住去路,“哥,别怪她,我会负责。”
郁诚自喉咙深处发出冷笑,“你负责?你要如何负责?”他没再往前走,但大衣劈头盖脸扔过去,将人捂了个严实。
“我会和家里说清楚,和小美结婚。”唐令再不多说话,转身弯腰抱住她,低头蹭一蹭她的发顶,“没事了,别怕。”
怕?怕谁?
郁诚僵立原地,一股冷意自后背窜往头顶。
唐令小心地将大衣展开,左右一拉裹住人,打横抱着往楼上走。
郁诚横出手臂抢人,暴喝:“人给我!”
美微浑身一颤,脸转向里面贴紧男人胸膛,很小声地抽泣。
唐令抱着人往后让,“哥,你吓着她了。”
“小美,”郁诚忍耐,声音放低放轻柔,又伸出双臂,“人交给我。”
唐令绕开他往楼上走,“哥,交给你恐怕不合适,我先送她上楼。”
他在提醒兄妹应有的界限。
她一丝不挂,兄长应该避嫌。
郁诚怎会不懂,他甚至不能发作,只能像根木头杵在那儿纹丝不动。
别人能吻她,能拥有她,能光明正大与她谈婚论嫁。
而他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起心动念,要忍受禁止的爱意,忍受情欲的冲动,忍受她嫁给别人,想一想都让人发疯。
他颓丧地垂下脸,无力感侵袭五脏六腑,五指握拳,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直到掐出血来。
等回过神,唐令已经衣冠整齐站在他面前。
郁诚嗓音嘶哑,“她呢?”
“没事了,在楼上。”唐令自口袋里摸出烟,先递给郁诚,又恭敬地为他点烟,诚心诚意低头道歉,“哥,今天这事全怪我,是我不对,让你撞见……千错万错都怪我,但我对小美是真心的。”
烟燃到指尖,像火舌子烫到心头。
郁诚浑身发痛,“你们不合适,尽快分手。”
“我和她已经好了很多年,我从小就喜欢她。”
“是吗?唐令,你外面那些女人多得数不清,也不缺这一个,何苦纠缠她?小美单纯,我不想她受伤害。”
“我不会伤害她。”唐令不再辩解,“哥,我会用行动证明诚意,唐家也绝不会委屈她。我相信就你我两家多年合作,伯父伯母也不会反对。再说,小美也喜欢我。”
小美也喜欢我。
这才是最锋利的刀,轻易捅穿爱人的心脏。
可是凭什么?
郁诚垂下手,指尖的烟也往下垂,红光倏地一闪,像一颗划破夜的流星。
“哥,你别怪小美,别对她说重话,有火都冲我发。我知道我以前挺不靠谱的,但我现在是认真的,我会好好对她。”唐令神情郑重。
郁诚什么都没说,关掉客厅的灯直直走出去,到了门口又站住,死死盯住唐令。
眼神像利剑般锋利,意思很清楚,让他快滚。
唐令遥遥望了眼楼上,关门离去。
郁诚来的时候车就停在门口,隔着重重树影,能看见家里的窗户。
他背靠车门,低着头,一支接一支抽烟。
冬夜气候湿冷,西服不够保暖,偏偏他肩很宽,腰又很窄,个头高便显得瘦削,独自站在寒风里,颇有点失魂落魄的仿徨。
一楼亮起灯。
她没事了?刚才有没有吓坏她?昨晚又有没有吓坏她?
冷空气降下他的体温,也熨平他的愤怒,最终理智回笼,情感驱使他迈开步子,回去见她。
美微换好一套米白宽松家居服,红着眼圈,端坐在餐桌前,饭菜早已凉了,她没胃口吃。
手上捏着筷子,夹一道白灼芥兰。
听见门响,那筷子一滞,停在那里。
她知道是他,不敢抬头。
郁诚身形颀长面容俊美,黑色西服将身材掐得恰到好处,原本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不该如此落寞。
时间像是静止,空间也静止了,只有彼此的呼吸环绕周围。
像风,又像是叹息,就那么轻轻过去,划过耳畔,划过心扉。
他的发丝垂下两缕在额前,一半面孔藏在阴影里,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也不说话。
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滚动的喉结暴露他的挣扎。
美微起身要走。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再也没有机会。
郁诚快步走近,握住她手臂。
她垂下脸。
他展开双臂拥她进怀里,低声道,“是我不好,是我话重了。”
“哥,我……我……”她始终不敢抬头,语调里带着哭腔。
郁诚捏住她下巴抬起,面色很温柔,“饿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