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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3

今天是分化日。

每一位大学新生都将在这一天接受体检,以确认自己的的事。

我脑海里不知怎么浮现出他们两人赤裸纠缠的淫乱画面来,心里便更加急躁,甚至想主动给陆净尘发简讯,让他晚上住过来。

可就在我反复编辑文本框中的措辞时,手机里却突然弹出条信息——

【想你了,晚上见个面。】

我赶紧查看发信人,却发现消息是罗束发来的。

我愣了愣,犹豫着回复他,【你今天不忙吗?】

【不忙。】罗束回复我的速度格外爽快,好像压根儿不知道今天陆净尘发情的事。

我并不是一定要见陆净尘,只是单纯不想让他们两人见面而已,所以当即便同意了罗束的约会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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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约定的时间去地下车库找罗束,才刚走到车门边,还没来得及敲窗?,便被罗束一把拽进车里,摔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罗束欺身压上来,扯下我的裤子,迫不及待地抚摸我的身体。他的吻密密麻麻地落在我身上,像是饿了许久终于等来食物的豺狼。

可我脑子里还在想着陆净尘的事,于是把身上急躁的罗束推开一些。

“问你个事儿。”

“说。”罗束丝毫没有和我闲聊的欲望,冷冷吐出个字音后,便又埋头在我颈后啃咬。

我不是oga,对他这样的做法没什么感觉,于是只躲着他的吻问道,“你知道陆净尘今天请假了吗?”

“嗯。”

“他没来找你?”

“……”罗束没回答我,只见他直起身,撩起我的上衣,把衣角塞进我嘴里,好方便他揉捏我袒露出来的胸部。

“怎么不回答我……”我叼着衣角,有些口齿不清地问。

罗束没抬头,只淡淡回了一句,“他在我家。”

“在你家?”我猛地推开罗束,嘴里的衣角掉落下来,衣服又重新将身体遮盖住,“那你怎么还出来见我?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不会……”罗束想继续脱我上衣,却被我挥手打开。大概是见我神色紧张,所以他不得不从高涨的性欲里冷静下来,安慰我道,“他一会就走了。”

“去哪儿?”

“同学寝室。”

“谁的寝室?”

“不知道。可能是关系不错的同学,听说他偶尔会去留宿。”

留宿?

陆净尘除了在罗束出差那几日,强行留宿过我寝室外,没听说他还住去过别人寝室。

况且他一个oga,怎么敢住去别人寝室?

所以陆净尘今晚确实是打算来找我的,只是没有提前告诉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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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得太过投入,没发现罗束已翻身跨坐到我身上。他用力拥紧我,在我耳边哄道,“小朋友,现在能把衣服脱了吗?”

我不想扫罗束的兴,可此时此刻我满脑子都是陆净尘的事,实在提不起兴致和他亲热。于是我抽出一只手来,摸到一旁的车门把手上,说道,“今天就算了吧,我累了,先回去了。”

我说完就要下车,可还没等我把车门打开,便被罗束从身后抓住,一把拖拽回来。

他不让我走,甚至把车门反锁,将我强行关在车里。

“开门,我要回寝。”我有点急了,冲着罗束道,“我真的累了,硬不起来。你关着我也没用。”

“硬不起来?”

“对,硬不起来。”我干脆耍起无赖,我觉得只要自己这样说,罗束一定会因为无法和我做爱而放我离开。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罗束竟冷冷道,“自慰给我看。”

“我不是说了我……”

“让你自慰。”罗束身上本还弥漫着的欲火瞬间冷冻结冰,他声音低沉,一字一顿地把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看出罗束的不悦来,怕他生气后更不愿意放我离开,于是只能掏出疲软的性器,当着他面撸了几下。

“两个手。”

我听从他的,两手握住性器,上下套弄着。但我确实没说谎,我没有任何想做的欲望,即使自慰,性器也只是缩在手心里不肯露头。

“满意了吗?我说了,我硬不起来……”我说着,便想放弃自慰,可罗束却突然扶住我撸管的双手,挺起腰,然后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涨起的阴茎捅进我手心里。

“你!”

“别松手。”他死死握着我的手腕,让我不得不用双手包裹着两人的性器,充当临时的小穴,供他肆意操进来。

我掌心的皮肤能清晰地感受到罗束炽热的性器,它在我手心里快速抽插着,操弄着。我的阴茎躲在手心深处,被罗束一次次顶撞磨蹭,竟慢慢起了反应。

“被操两下就舒服了?”罗束说着缓缓把性器抽出。他伸出手指插进我包裹着性器的手掌中间,在我勃起的性器前端狠狠揉了几下。等他再把手指抽出时,指尖上竟挂着晶莹粘稠的透明液体。他举着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嘲弄我道,“湿成这样还嘴硬……”

我本打算反驳他的,可罗束下一刻便按着我的腰坐上来。他将我勃起的阴茎深深坐进身体里,猛烈抽动起来。车厢里随即响起肉体的碰撞声,其中还伴随着我控制不住的呻吟。

我被激烈的性爱裹挟着,难以脱身,在快要射精的前一刻,只听罗束在我耳边幽幽地威胁道,“下次再敢装阳痿,干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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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是想与罗束速战速决的,结果却被抓着做了一轮又一轮,直到我再也射不出来,嗓子又干又疼,腰和腿也因为反复高潮,酸涨不已,这才终于被允许下了车。

我下车后,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急忙向寝室赶去。

我一路上编造了许多的借口和谎言,想好了如何向陆净尘解释自己的晚归,也想好了该如何解释自己满身做爱的痕迹,但当我信心十足地踏进寝室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我不死心,又干等了一会儿,可直到寝室楼关门,都没有见到陆净尘的影子。

我站在阳台上,向夜色下空荡荡的街道望去,最后失望地拉上了窗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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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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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一整天的陆净尘,第二日便神采奕奕地出现在教室中。

周围的同学平日里正愁找不着机会与他搭讪,见他病愈归来,赶忙将他团团围住,对他嘘寒问暖。

我坐在最后排,看着陆净尘被同学们簇拥着围在中心的样子,心里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情绪,那情绪堵在胸口,闷得我透不过气。

我无法解释内心的烦燥不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也许是从陆净尘第一天无视我开始,这种感觉便一点一滴积蓄着,越积越多,直到昨晚,面对空荡荡的寝室时,才终于满溢出来。

于是今天我只能怀揣着沉甸甸的情绪,坐在教室里听老师讲课。可我根本无心学习,目光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飘落到陆净尘身上。

我不知道他昨晚去哪儿了,也不知道他今早是从谁的房里出来的。他的所有行为都难以捉摸,无法预测,就和他对待我的态度一样——突然对我过分殷勤,然后在我习惯时骤然停手,让我无所适从,难以忍受。

29

我盯着陆净尘的背影越想越烦闷,直到下课铃响起,才发现自己竟走神了一整节课。笔虽然被拿在手上,却一个字也没写下过,或许我本来是想写的,可笔尖杵在纸上,最后只洇出一滩墨水来。

我意识到自己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于是慌忙翻书,想乘着下课把漏掉的知识粗看一遍。

我正坐在座位上埋头学习,突然有人走过来,猛地撞了我一记。

我拿着笔的手一抖,在书上划出一道黑色的印子。

那人身后还跟着其他同学,他们陆陆续续经过我身旁,嘴里发出轻蔑的嘲笑声,丝毫没有因为撞到我而感到抱歉,反而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我不想和他们起争执,只能忍气吞声地垂着头,等他们打闹的声音消失在教室门口后,才拿出涂改液,一点点仔细修正那道黑印。

手肘一动,一张被折好的纸片落到地下。

我下意识去捡,拾起后却发现那张纸片并不是我的,只是恰好被人扔在了我桌上。

纸片里面似乎还有字迹,写字的人下手重,一笔一画隐隐约约地从背面透了出来。

我忍不住好奇,将它打开。

纸上的字迹张牙舞爪的,就和书写它的人一样嚣张。我认出来这是陆净尘的字迹,愣了愣,再看内容,只见上面写着——“傻瓜,我就那么好看?”

我心下一顿,立刻朝陆净尘的位置看去。他和那些整日围着他转的同学都不在座位上,也正是因为没了这些人的阻隔,我才发现在陆净尘的斜前方,有人支了面小小的化妆镜在桌上,而它摆放的角度,恰好能使我和陆净尘看到彼此。

难道我上课时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我盯着那面镜子,手里死死握着纸片,心里乱成一团,直过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回过神来。我猛地站起身,决定坐到陆净尘看不到的地方去。只是还未等我离开,上课铃却恰好响起,刚才撞我的那伙人也悠哉悠哉地从教室后门踱步回来。我转头看去,发现领头的就是陆净尘。他踏进教室里,先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四周,然后目光有意无意地移到后排,落到了我身上。我一僵,还没反应过来,陆净尘就已经淡定地把视线移开了。他神态自然,好像根本不是特意关注我的,只是演技又似乎不够娴熟,没走几步,便忍不住低头浅笑起来。

我看到他身边的人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在询问陆净尘笑什么,可他却摆摆手,什么也没说,只是在落座前,快速地往我的方向晃了一眼。

教室里逐渐安静下来,衬得我的心跳声更响了。我慌忙在原位坐下,想拿书遮挡自己,却发现自己手里还牢牢攥着陆净尘给我的纸片。纸片已经被我手心里的汗弄湿了,皱皱巴巴的。我本想将它一扔了之,但再三考虑后,还是将它好好地夹进了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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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节课后不久,陆净尘终于主动给我发来了消息。

他问我,【要补课吗?】

我回,【要】

对话到此结束,陆净尘既没有和我约定补习的具体时间和地点,也没有和过去一样与我继续闲聊。我觉得他和我发消息的行为更像是一种暗号,暗示我与他偷情的关系可以重新开始。但究竟什么时候重新开始,以什么样的方式重新开始,他却没有细说,像是存心吊人胃口,害得我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甚至在晚上打工结束后,稀里糊涂地错过了返回的末班车。

还好打工的地方离学校并不远,于是我一路小跑着回了学校。等我冲进寝室楼时,恰好见着宿管拿着大门钥匙,准备关寝。

我们楼的宿管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会提前几分钟锁门,若是我踩着点回来,就免不了要被他训责。

我今天又是踏着锁楼时间回寝,挨骂是必然的,于是我干脆抢先一步向宿管道歉,并保证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没想到这次宿管只是瞥了我一眼,虽然眼神里满是不耐烦,但嘴上却没说什么。

我以为是我的真诚打动了宿管。在那一刹那,我甚至觉得也许这所学校终于有那么一点点接纳我的意思了。但当我踏进寝室后,才发现一切都是我想多了。

宿管的反常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陆净尘。

陆净尘此刻正从我宿舍的浴室里出来,湿漉漉地站在床边穿浴袍。他见了我,没有一丝尴尬或是拘谨,好像我们一直保持着这样的亲密关系,从未中断过一样。他自然地一抬手,冲我打招呼,“回来了?”

我的心态没有陆净尘这样好,对于他的突然出现,还不太习惯,况且他那浴袍半敞着,让我一时不知该看哪里。所以我只能低着头绕过他,翻出换洗衣服,然后默默将自己关进浴室里。

我磨磨蹭蹭洗了好久才从浴室出来,伴随着一涌而出的水气,恍惚间,我看到陆净尘趴在桌上,就着那盏不太明亮的小灯,在我的课本上划着重点。旁边还摆着他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正放着今日的课件。

“过来,给你补课。”大概是听到了我从浴室出来的脚步声,陆净尘头也没回地冲着我招了招手。

“……补什么?”可能是被热水冲得时间有点长了,我有些缺氧,人也犯着迷糊,竟一时听不明白陆净尘话里的意思。陆净尘没什么耐心,他站起身,一把将我拽到书桌前坐下,然后顺带着将笔和书塞进我手里,而他自己则弯着腰站在我身后,双臂环着我,将我圈在他与课桌之间。

“补课。早上跟你说的,忘了?”他说完,也不等我回答,便自顾自开始讲课。

不得不说,陆净尘讲得还挺好,条理清晰又很会抓重点。而且他可能是怕我听不懂,所以每讲完一小节后,还会停下来检查我的笔记,直到确认我完全理解了,再继续讲之后的内容。

在他的带动下,我逐渐进入了学习的状态中,只是正学着,突然有什么冰凉的东西碰了我一下。我一惊,转头看去,发现肩膀上湿了一小片。

原来碰我的是陆净尘发丝上滴落的水珠。

“你怎么了?”陆净尘察觉到我开小差,便低头问我。他一低头,我俩间的距离骤然缩短,几乎鼻尖相对,这让我不仅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好像还能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和罗束身上清冽的气味不一样,他身上的味道醇厚且浓烈。

我有些慌张,本能地想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围在了陆净尘和课桌之间。我无路可去,便抬手将他推开,让他去把头发擦干。

陆净尘可能也教累了,便听了我的话,放开我,并一把抓过地上装着随身用品的旅行袋。我注意到他那旅行袋上印着巨大的奢侈品牌logo,估计价格不菲,只是陆净尘好像完全不在乎,从里面掏出干毛巾后便随手将它扔回地上。

“你知道我昨天没来上课吗?”他一面擦着头发,一面乘着空闲和我聊些与学习不相干的。

“知道。”

“没什么想问的?”

我当然有不少问题想问,我好奇陆净尘昨天找罗束做了什么,也想知道他昨晚究竟回了谁的寝室,更重要的是,我希望他能解释下自己最近不理我的原因。但这些话我实在不方便明说,所以只能背过身去,翻着书,假装不在意地道,“他们说你生病了,却不让人去探望。”

“嗯。”

“为什么,你昨天不在寝室吗?”

“出去了一会儿。”

“生病了怎么不好好躺着?”

“我去罗束家拿药。”他走到我面前,从浴袍口袋里掏出两包不同的药来,“昨天信息素分泌有点异常,所以去罗束家拿了点消除信息素气味的药。”

“另一包是什么?”

“抑制剂。今天是发情期的第一天。”

原来陆净尘昨天去找罗束不是为了排遣性欲。我暗暗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又问,“你拿完药就回寝了?”

“不然呢?你担心我会留在罗束家过夜?”陆净尘冷哼了一声,“我没那个兴趣。而且他昨晚也急着出门。”

“……你没问他去哪儿?”

“没问。”陆净尘单手扶到我肩上,“反正他也不关心我住谁寝室。”

陆净尘说这话时语气轻浮,但我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挫败感。他像是在利用出轨试探罗束的态度,但得到的反馈显然不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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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和罗老师在学校里挺亲密的,还以为你们已经和好了。”

“你是这么想的?”陆净尘有些吃惊地望了我一眼,然后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你这几天总用被抛弃了的眼神看着我。”他说罢,伸出手,将我的睡衣衣领翻折整齐,然后摸着我的后颈,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些倒都不妨碍你和别人上床。”

我一惊,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刚才洗澡时竟无意间把遮盖吻痕的胶布弄掉了。

“和他做得爽吗?”

“与你无关!”

陆净尘听后应该是在窃笑的,只是他背着光半坐在桌上,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他那两条长腿微屈着,勾在我椅子两侧,然后腿上用力,将我连人带椅子拉到他身前来。

我坐着,却更像是被审判着。

“看起来不怎么舒服嘛。”他居高临下地端详着我,擅自得出结论,“不然上课时也不会走神了。对吧?”

“……”

“你和他做爱时有想我吗?”

“怎么可能……”

“我和罗束在一起时,倒总想起你。”

“胡扯……”

“你不信?”他弯腰凑近我,手钻进我的上衣里,顺着腰线往上摸去,托起我平坦的胸,用指尖微微拨弄着乳头。

胸前被摸的地方微微发麻,像被一阵阵小电流刺激着。

这气氛多少有点不妙,我挺起身,想离开他的禁锢,可刚站起来,就被陆净尘拉进怀里。

“去哪儿啊?”

“你少管我。”我挣扎起来,可陆净尘却不肯放手,他从背后将我的衣服扯紧,然后用眼神示意我低头看。我垂下头去,只见睡衣的柔软布料紧紧贴在胸口,勾勒出一对硬挺着的乳尖形状。陆净尘隔着衣服,弹了弹那处,然后又用食指和中指夹住乳尖,轻轻捻着,他问我,“你这里平时都是陷进去的,知道吗?”

“谁会注意这种事……”我嘴上说得不屑一顾,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着,乳头上的酥麻感传遍了全身,整个人随后也燥热起来,就连呼吸都好像冒着热气。

“他也和你这样做过吗?被他摸时感觉爽吗?”

“……不关你的事……”我知道陆净尘是要与我继续上次在厕所里没做完的事,因此心里难免有些紧张。我象征性地推了他一把,但没想到竟真把他推开了。

纠缠着我的热量离远了,皮肤上升起一阵凉意来,我好像一时又回到之前被冷落的状态里去。

“行,不关我的事。”他换了个姿势,顺势坐到桌前的椅子上,然后冲我招招手,“那就继续补课,过来。”他见我站在原地不动,于是一把拽过我,强行将我按坐到他腿上。

我跌坐到他腿上,才发现他的性器已经勃起,此刻就顶在我的大腿根。他搂过我的腰往怀里送了送,于是那性器便在我大腿上一蹭而过。我觉得陆净尘是故意捉弄我,便扭头瞪他,却见他神色平静,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他淡定地盯着屏幕,然后移动着鼠标,把课件重新调出来。

“看书,别看我。”

“但你……”

“我怎么了,勃起吗?关你事吗?”他学着我的语气,这样说着,然后竟真的继续讲起课来。

只是他表面上在帮我补习,手臂却绕过我的大腿,摸在自己阴茎上。

他竟毫不避讳地在我面前自慰。

我没有他这样一心二用的本领,注意力一时都被他不停撸动的手吸引了去。那手在我身下动着,虽然没有直接触摸我,却时不时隔着衣裤磨蹭着我下体。随着他动作逐渐加快,我好像也要跟着高潮。

可突然的,陆净尘停下动作,他的下巴顶在我肩膀上,问我刚才讲了哪些知识点。

就像是高速行驶的过山车突然停在了半空中,我觉得身体飘着,痒着,不安着。我的大脑像是被黏糊糊的欲望浸满了,根本无法思考。我看着课本上的字,却发现它们一个个被拆分肢解,变成了我看不懂的字符。我张开嘴,可从嘴里流出的不是答案,是若有若无的喘息。

“不好好听课,脑袋里在想什么?”陆净尘明知故问。

“没什么……”

他见我嘴硬,也不拆穿我,只一面用腿颠着我,一面捉弄似的套弄了一下我的性器,再问,“是在想这个吗?”

我被晃的摇摇欲坠,腿间的性器也涨得厉害,好像马上要射了。我有些承受不住,于是咬着嘴唇,悄悄顶腰,想让他继续帮我手淫。

可陆净尘不肯轻易满足我,他用中指堵住我的马眼,揉着有些粘腻的那处说道,“别撒娇了,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快感一涌而出,将我紧紧包裹住,我再也没法儿隐藏自己的想法,只反手勾住陆净尘的脖子,把他拽到眼前来,贴着他耳朵低声道,“你……我想你行了吗……快点……”

我不知道自己的答案是不是让陆净尘感到满意,只知道他的耳朵在听到我的回答后刹那间红起来。他侧过头吻我,然后又低下头,顺着脖子一点点吻我身体,最后似乎还不满意,干脆将我脱光了,扔到床上。

他爬上床,从身后抱住我,一手揉搓乳尖,一手套弄着阴茎,然后又把他炽热的性器蹭进我腿间。

“夹紧……”他声音有点哑,在我耳边重复道,“夹紧点。”

我没有拒绝他的力道,只能按他说的做。可双腿一夹紧,下半身的快感就成倍增长,而身后的陆净尘更是把我腿间当成了飞机杯,反复抽撞,每一次又都不偏不倚地顶在阴囊上。

我实在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没一会儿就射在陆净尘手里。但他似乎并不过瘾,又哄着我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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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净尘精力旺盛,和我手淫直到半夜,第二天一早竟又准时叫我起床,赶早自习。

我迷迷糊糊醒地爬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连着纵欲了两天的原因,只觉得腰酸背痛,浑身无力。

陆净尘已经把衣服穿好了,他跟我说自己要先去班里准备点名,晚上再过来。

“你还过来干嘛?”

“课没上完。”

陆净尘说着,拿起桌上的书甩给我。

我拿起书翻了翻,发现昨晚竟真的只讲了一小部分。

于是为了把那节课的内容讲完,陆净尘又在我寝室里多住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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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也是因为有了进一步的身体关系,所以从那之后陆净尘再没有冷淡我。虽然我们在学校里仍然会装作没有交集的样子,但只要一有机会,便会悄悄碰碰彼此,或是隔着人群对视一会儿。而这些微不足道的时刻,却像是在我心中放了一小簇烟花一般,让我短暂地心动着。

陆净尘和我私下里的联系变多了,我们坐在同一间教室里,用短信聊着同一个课题,同一个老师,同一个认识的人,我们好像是通过手机,肆无忌惮地在对方耳边讲着悄悄话。若要实在没话讲了,陆净尘还会拍些奇奇怪怪的照片给我,有时是两人一起喝过的饮料,有时是共同看过的风景,有时是偷拍的我们紧握着的手部特写……

陆净尘频繁用手机聊天,偶尔也会引起周围同学的注意,他们揶揄他是在和罗束“汇报感情”。陆净尘没否认,但也没承认,只说,“不主动一点,他上课会走神。”

他说话的时候丝毫不遮掩,即使我坐在最后一排,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手机上随即收到一条消息,打开看,是陆净尘发来的,他说,【好好听课,别太想我。】

我垂着头看短信,耳边是同学们起哄的声音,有那么一瞬间,我竟觉得自己真的在恋爱。

只是若真的在恋爱,那为什么我只能偷偷摸摸地和陆净尘联系?

也许我和陆净尘的关系只是比和罗束的要自然一些罢了,但却远远谈不上正常的恋爱,或者,只能算一半的恋爱。

而另一半,在罗束那里。

他们一人只能给我一半的感情,要拼凑在一起才算完整。

我就是抱着这样扭曲的想法,和他们保持了近一年的关系。

期间因为有陆净尘的单独辅导,我在上半学期的期末考试中侥幸考得班级前十,拿到了学校发放的奖学金。那笔钱的数目不小,几乎等同于我半学期的住校费用。当时的我正愁不知该如何向罗束解释自己住宿费已缴的事,直到看到奖学金的数额后,心里才终于有了主意,于是便向他谎称自己是用这笔钱付了住校的费用。

罗束知道后当然有所不满,觉得我有主见,会自作主张了,但幸运的是他并没有因此怀疑我不忠于他。

我们三人小心谨慎地出着各自的轨,互相隐瞒互相欺骗,一切看似还算有惊无险。

可就在本学年即将结束的那几个月里,不知是谁突然传出独家消息,说陆净尘与罗束的婚期将近。

这个消息来得很突然,又因为太过突然,以至于一度被怀疑是假消息。直到此事得到当事人的确认后,这特大新闻才像颗重磅炸弹一般引爆了整个学校。我所到之处,不管是哪个专业,哪个年级,无一不在讨论着这场婚礼。有人甚至拿出平时复习备考的劲头,围绕着从犄角旮旯搜刮来的消息,猜测着婚礼的举办场地,婚服的选择还有会到场的社会名流。

我们班的人要比其他学生更兴奋一些,大家都在期待能以陆净尘同班同学的名义收到婚礼请柬。可作为新郎之一的罗束在那段时间里变得异常忙碌,时常整天不见人影,结婚请柬的事更是从未见他提过。陆净尘倒还和往常一样来上课,但他脸色阴沉,一声不吭,下课了也只顾做自己的事,放学了便匆匆离开。同学们见了他的样子,没一个敢开口询问请柬的事。

31

我自然也不会去问他们请柬的事。我对他们的婚礼不感兴趣,只是独自一人时,又难免胡思乱想。

我本想隐晦地向他们询问有关细节,再假装自己完全不在乎地调侃几句,但几番思想挣扎后,还是就此作罢。他们不说,我便装作不知道,免得给自己徒增尴尬和烦恼。

其实我心里清楚,他们会结婚是迟早的事,只是当这消息真的从别人嘴里传进我耳朵里时,我仍有一瞬间的不可置信,甚至花了不少时间,才逐渐接受这个事实。

在那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时不时会陷进焦虑不安的情绪中,这种情绪无处排解,又无法摆脱,害我学习分心,打工出错。

我担心自己这样魂不守舍的状态没法儿应付接下来的期末考试——期末考试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准确地说,是那笔奖学金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我真的很需要那笔钱。

那笔钱不仅可以帮我减轻学费的压力,还能掩盖陆净尘帮我缴纳住宿费的真相。

只是我们班的奖学金竞争异常激烈,除了极个别不思进取的,几乎人人都在努力学习,冲击好成绩。按照王晁的说法,这些alpha像是生怕自己考砸了,对不起那象征着优势的性别。

我起先并没有把这句玩笑话放在心上。可当我靠着陆净尘的辅导,在上学期拿到奖学金后,却发现班上某些同学对待我的态度发生了变化。他们看我的眼神从原先的轻视变成了厌恶,过去对我的嘲讽排挤也升级成了不怀好意的恶作剧。

也许在这些人眼里,我得到了本不该属于beta的东西,所以理应遭受惩罚。

不过幸好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在某一天便戛然而止。

我想他们也许是厌倦了,或是忙于学习没空整我。

总之不论他们态度如何,都不能打消我想继续拿奖学金的念头。

我为了更好地复习,干脆向打工处的老板请了假,整夜备考,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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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周后的一天,随着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本学期的期末考试终于圆满落幕。

我的体力早已透支,在先前答题时便觉得眼皮打架,困倦不已。还好最后一门考试是最简单的开卷考,我强撑着困意答完题,在交卷后,也顾不上吃饭,冲回寝室便倒头大睡。

我足足睡了一天,到第二日中午才缓过劲来。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我恢复了些精神,于是下床洗漱。床边的手机铃响个不停,我拿起看了眼,发现最新的一条短信是王晁发来的,他说他昨晚打了通宵的游戏,刚醒,问我去不去吃饭。

我正好饿了,于是和他约在就近的食堂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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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早了,在食堂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到王晁。他从远处朝我走来的样子有些萎靡,驼着背,步履拖沓,那头金发也有段时间没染了,顶部长出黑色来,把头发分成明显的两截。

我看王晁状态不佳,便问他最近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难事。

王晁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他随手取过两个餐盘,分了我一个,边走边道,“实在是太丢脸了,我竟然会挂科……”

我对王晁挂科的事并不感到惊讶。他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就在挂科边缘徘徊,侥幸合格后,虽然也曾下定决心要痛改前非,但这个“决心”的保质期非常短暂,几天后便原地作废。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建议他去和老师求求情,把平时分打高些。

“还用你说?”他斜我一眼,不屑道,“我考完就去了,可老师根本不搭理我。他们说了,除非校长同意,不然谁来都别想改成绩。”

“这么严格吗……”

“当然了。这儿可是x大,想进来不容易,想毕业更难。学校高层的几个老顽固都特别看重学习成绩——尤其是尘哥他爸。不过听说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王晁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拽过我,低声道,“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们班不止我一个人挂科。”

“除了你还有别人?”

“对。你猜是谁?”

我不怎么了解班里其他同学的成绩,于是随口报了几个经常带头排挤我的同学的名字来碰碰运气,可惜王晁统统给予了否定的回答。

“你绝对猜不到。”王晁说起这些小道消息来,整个人神采奕奕的,眼神里都闪烁着光芒。他伸着脖子四处张望一番,等确定没人注意我们后,便迫不及待凑近我耳边,报出那个人的名字。

“陆净尘!?”

此时并不是饭点,食堂里空荡荡的,只有零星几个学生分散着坐在食堂里。他们听到我叫喊,便纷纷抬头看向我们。

“你别喊……”

我看到王晁对我做着噤声的手势,但我不予理睬,只一把抓过他问,“怎么可能是他呢?陆净尘上学期的成绩还是专业第一……”

“我知道。但我亲耳在办公室门口偷听到的,那几个老师还说了,说尘哥这次挂的,就是咱们考的最后一科。”

“最后一科……”那考试不过是一场简单的开卷考试,大家最后的分数必定都是相差无几的,连低分都难得一见,更别提挂科了。我不相信王晁的话,于是直言是老师批卷错误,建议陆净尘去复核成绩。

“周,我挂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怀疑是老师批改错误呢?”王晁满脸委屈,冲我抱怨道,“你怎么能区别对待我和尘哥呢?”

“我哪有……”

“你没有?那你怎么敢肯定是老师批卷错误呢?实话告诉你吧,尘哥他交的是白卷,不存在批错的可能性。而且我听说,就因为这一门挂科,不管他总成绩有多高,都不能进入班级分数排名,因此也拿不了奖学金。”王晁说着又把话题引向了自己,他自我安慰道,“你看,尘哥成绩那么好都挂科,说明咱们考试难度确实很大。既然考试难度大,那我会挂科,就是很正常的事。你说对吧?”

我实在不想打击王晁,便顺着他的意思点头。没想到他立刻当真了,不仅心情变得愉悦起来,连胃口也变好了,拽上我冲向打饭窗口,一连要了好几个荤菜。

可我的心思却不在吃饭上,我想不通陆净尘为什么会交白卷,这一走神,便不小心撞上了身后的人。

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下意识想要道歉。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一旁的王晁喊了声,“尘哥?你怎么在这儿?”

“来吃饭。”陆净尘不动声色地把我扶稳,却不看我,只冲着王晁问道,“刚才看你俩聊得眉飞色舞的,在说什么?”

“……”王晁脸色一僵,干笑了两声说,“我们俩能聊啥呀,游戏呗。我、我打完饭了,先去占座。”

王晁大约是怕自己刚才在背后议论陆净尘挂科的事被本人察觉,于是找了个借口开溜。他放着宽敞明亮的位置不坐,偏偏躲去偏僻的角落,找了个小小的四人座坐下。

他那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起疑。

果然,陆净尘发现了王晁的异常,他站到我身边来,肩膀紧挨着我,眼神却越过我头顶扫视着别处,然后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不是说了吗,聊游戏。”我知道陆净尘不想在外面表现出和我熟络的样子来,于是说完便向旁边跨出一步,和他保持距离。

“我记得你不打游戏。”陆净尘说着,向我迈了一步过来。

我躲不开他,于是干脆不理他,匆匆打完饭,转身便要离开。

“生气了?”陆净尘在我身后默默问道,“因为我最近没空理你?”

我停下步子,背对着他,学着他刚才那自言自语的样子回复道,“没生气,知道你最近忙。”

“你知道我在忙什么?”

“不知道,我管不着。”

陆净尘笑起来,他说我心口不一,这是在阴阳怪气地指责他。他打了饭,一手举着餐盘,一手拽过我,然后乘着周围人少,难得地正视我道,“别生气了,和你说个好消息——”

我以为他是想炫耀婚礼的事,于是撇过头去,说自己不想听。

“奖学金的事也不想知道?”

陆净尘吃透了我,知道我一定会对这话题感兴趣,于是等我再追问他时,他又笑着不肯多透露一句,只说这次的奖学金会有我一份。

我怀疑陆净尘是使了什么手段知道了全班的成绩,转念又想起王晁说他考试挂科的事,于是追着他想一并问清楚。可对方不理我,只径自向着王晁的位置走去,然后在他身旁放下餐盘。

埋头吃饭的王晁被吓了一跳,他猛地仰起脸,嘴里的饭甚至都来不及咽下,便含糊不清地问道,“尘哥,食堂里有那么多座位,你干嘛非得跟我俩挤一起?”

“既然你知道有那么多座位,为什么还要坐在角落里?”陆净尘横了王晁一眼,转头见我还站着,便指了指身前的位置让我坐下。

王晁好像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于是再三向陆净尘确认道,“尘哥,我们仨是要一起吃饭吗?”

“四个,还有一位马上到。”

32

“还有人要来?”

“谁啊?我们班的?”王晁跟着我问。

“你猜。”

王晁听陆净尘这样说,竟不知怎么被激起胜负欲来。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然后一一报出自己“怀疑”对象的名字。可即使他将全班同学的名字都报了个遍,却仍旧没猜到正确答案。

王晁放弃了,要陆净尘公布答案。

“别急,人马上到。”陆净尘看了眼手机,又抬头望了望,然后突然一招手,朝远处喊了声,“罗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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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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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经确实预想过自己与罗束和陆净尘三人见面的场景,也清楚在如此情境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镇定,不能自乱阵脚。

可眼下事发突然,无论我怎样安慰自己,还是不可避免地慌乱起来,甚至连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我考虑着要不要找个理由逃离这里,只是还不等我开口,身旁便传来罗束的脚步声。

他走近了,在我身侧停下,然后缓缓开口问道,“这么晚来吃饭?”

这句问句没有主语,谁来回答都行。于是我装做与己无关的样子,埋头吃饭,把问题丢给别人。

“对,我和周刚醒,就约了一起来食堂,正好遇到尘哥,又正好遇着老师您。”王晁接过问题,爽快地回答完,然后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

笑声停滞在空中,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我与另两位大概都各怀心思,所以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王晁说了什么。

王晁不清楚气氛如此尴尬的原因,还以为是自己哪个行为出了差错,于是在一番短暂思考过后,突然恍然大悟,对着罗束道,“罗老师,要不您坐我这个位置吧,正好可以和尘哥并排。”

王晁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身旁的陆净尘一把按住。他让王晁消停点,坐下吃饭。

“那也不能让你和罗老师对角坐啊。”王晁转向我,给我递来一个眼神,“周,你愣着干嘛,给罗老师让位子啊。”

王晁以为自己看懂了场上的局面,于是表现出一副精通人情世故的样子,想方设法要让陆净尘和罗束坐在一起。

我被他点了名,不好再装聋作哑,只能僵硬地站起来,把陆净尘对面的位子让给罗束。

“没关系,你坐吧。”

罗束轻轻拍了拍我肩膀,然后在我身边放好餐盘,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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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番折腾,我们最后还是按原位就坐。我仍然坐在陆净尘对面,而罗束则坐在我身边。

这样的坐位安排多少让我有些为难。我每次抬头就会与对面的陆净尘产生不必要的目光接触,但若是低头吃饭,手臂一动,又会碰到旁边的罗束。

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危机包围了,但又无处可逃,于是坐立难安,神经紧绷,对任何触碰都格外敏感。

相较而言,罗束还是一如往常的沉着冷静,他和王晁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从学习聊到生活,从住宿聊到饮食,然后又不经意地问到了我身上——“你和周循经常约饭吗?”

“有空就约。我俩关系特别好。”

“我以为alpha只会和alpha一起吃饭……”

“可能是看周循好说话,不懂拒绝吧。”陆净尘插进两人的谈话中。他撑着下巴,歪头看着王晁,继续说道,“毕竟现在这个时间点,没人愿意陪你出来吃饭。”

“现在这个时间点怎么啦,你和罗老师不也约着来吃饭吗?”

“我和他是要结婚的关系,难道你们也是?”

我听陆净尘这样说,生怕产生不必要的误会,于是连连摆手,想要解释,可一着急,口水呛进气管里,竟咳嗽起来。

而王晁则乘着我咳嗽的空隙,自顾自地说,“周性格那么好,长相也漂亮,但凡他是个oga,我俩早成了。谁知道他真是个beta,害我们误会好一阵子。是吧,尘哥?”王晁说着,用手肘顶了顶陆净尘,那举止像是在暗指上次误会我怀孕的事。

陆净尘不屑地哼了一声,他扭过脸,用筷子拨弄着餐盘里的饭菜,漫不经心道,“别白日做梦了。就算周循是oga,你也没可能和他在一起——他有男朋友。”

此言一出,包括我在内的剩下三人都愣了。我们惊讶的原因应该是各不相同的,只是我作为事件的绝对主角,处在漩涡中心,便更加的不知所措起来。

情况变得有些复杂,我不仅害怕陆净尘的口无遮拦,更害怕罗束因此察觉出我和陆净尘之间的亲密关系。

我正焦虑着,手肘被人轻轻蹭了蹭。那动作细微轻巧,像是在安抚我的情绪。

我意识到那是罗束在碰我,他好像并没有对我与陆净尘起疑,反而是担心我过于紧张,暴露与他偷情的秘密。

罗束见我沉默,便顺势接过话题来,他在我身旁淡淡开口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同学。”

“我也不想关心,可你没见他脖子上的咬痕吗?”陆净尘抬了抬下巴,让罗束看我的脖子。

我和罗束有段时间没做爱了,脖子上的痕迹淡化不少,只能勉强看到浅浅的牙印,因此我并没有贴着胶布遮盖。

罗束瞥了眼,没作声,显然是想跳过这个话题。但热爱八卦的王晁决心不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站起身,半个身子越过桌面,伸长脖子,凑过来看,然后惊呼道,“你和alpha谈了?”

“……恩。”

“alpha找beta谈恋爱?这人……你认识多久了,能确定是个好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

“当然是因为你们beta不会被标记,还没有信息素,很容易成为不怀好意者的目标。”王晁眉头紧锁,像是真的在担心我,他说,“alpha这个性别群体虽然看着挺了不起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其中没有坏人……”

“王晁——”罗束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地瞪着他,“能坐下来吗?”

罗束的态度把王晁吓了一跳,他愣了愣,然后小心翼翼地坐回原位。

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确实有些过分激动,于是为了遮掩自己不自然的举动,罗束伸出筷子,把自己餐盘里的蔬菜夹进王晁的餐盘里。他见王晁不明所以,便解释道,“我让你坐下来吃点素的。”

王晁是彻头彻尾的荤食爱好者,所以在面对眼前寡淡无味的生菜时,不免露出难色。他撇了撇嘴,然后像是突然领悟到什么一样,抬起头冲着罗束道,“罗老师,您别误会,我刚才的话可不是说咱们尘哥啊。尘哥这个人,绝对是alpha中最优秀,最专一的男人。”

罗束沉着脸,没理他。

“真的,我经常看到尘哥下课给您发消息。是吧,周!”

我张了张口,模棱两可地“恩”了一声。

“‘经常’?”陆净尘似乎对这说法不太满意,他皱着眉瞪着王晁问,“你都不怎么来上课,怎么‘经常’看到我发消息的?”

王晁急了,像是生怕别人不相信他的话一般,大声辩解道,“对啊,我难得来上几次课,但却都能看到你和罗老师在汇报感情,这不是更说明你和罗老师聊天频繁吗?周,你肯定看到的次数更多,你替我证明一下。”

话题不知怎么又抛给了我,我赞同也不是,反对也不是,正纠结,却见一旁的罗束抬起头。他冷冷看向王晁,开口道,“你搞错了。他的消息不是发给我的。”

罗束的话让现场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桌上四人一时都沉默下来,只剩筷子与餐盘碰撞的零星声响。

王晁也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于是默默低下头吃饭。

而我根本吃不下饭。

我只想拉着王晁尽快逃离食堂。

可王晁此刻吃得正投入,完全没注意到我朝他使的眼色。

我有些急了,悄悄伸出脚,踹了他一记。

对方愣了一下,停下筷子,像是在确认谁踹了他,等意识到是我干的后,便抬起头来,一脸委屈地问我,“干嘛踢我?”

……

被他这么一问,另外两位也不约而同地看向我。我在这三人的共同注视下,尴尬地笑了笑,然后生硬地憋出一个话题来,“我……我想问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家过暑假?”

“我啊?学校里的事儿一忙完我就走。”

“这么着急吗……”

“能不急吗?尘哥和罗老师马上就要办婚礼了,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准备……?你要准备什么?”

“当然是准备礼物。虽然请柬上说不用特意带什么东西去,但我还是想准备点心意……”

“请柬?”

王晁竟然收到了请柬……而我却连一个正式的通知都没有。

我看了看陆净尘,又看了一眼罗束。这回轮到他们不自在了,默契地撇过头去,缄口不言,好像要办婚礼的不是他们似的。

33

我们三人之间的气氛必定是相当诡异的,就连王晁似乎都隐约察觉出什么来。只见他眉头紧蹙着,露出一副说错了话想要极力挽回的窘迫表情,“那个……我爸妈和尘哥家人是老朋友,所以才收到了请柬的……”他瞟了我们一眼,见无人接茬,又硬着头皮继续道,“其实很多人都没收到请柬,因为……

“因为请柬是发给alpha的,”罗束终于开口了,他声音没什么情绪起伏,只生硬解释道,“其他性别只能作为同伴随行。你是beta,所以没有给你请柬。”

“……”

“你要想来也简单,作为王晁的同伴一起来。”陆净尘接过话,自作主张地替我安排下来。

王晁为人单纯,没什么多余的心思,所以对这样的提议自然不反对,并且极力赞成带着我一起去。

可我却无法接受这样的“好意”。

我摇头,想拒绝,只是话刚到嘴边,就被一旁的罗束打断了,他直言我暑假要去打工,没时间参加婚礼。

“去不了?”陆净尘语气里带着挑衅的意味,他转头用手肘捅了捅王晁,啧啧嘴道,“那太可惜了,这次没人陪你咯。”

王晁听了陆净尘阴阳怪气的怂恿,一时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他放下手里的筷子,冲着我说,“周,你就和我去呗。参加个婚礼,耽误不了你几天。打工少赚的钱,大不了我给你。”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不是钱的问题……”

我怕王晁觉得我故作姿态,所以想要好好和他解释,可话未说完,便觉得有人在桌下用脚蹭我。

那脚先是贴在我小腿上,来回试探一番后,又渐渐攀到大腿内侧。

会做出这种肆意妄为的事的人,在场只有一个。我朝陆净尘瞪去,却见他根本不看我,只侧着脸望向罗束,装出一副专注于他的神情。

罗束完全不理会陆净尘的注视,他甚至对这样的目光有些厌恶,于是扭过头去,开口道,“我们的婚礼在私人小岛上,来回路上要花不少时间,所以会安排宾客住一天再走。周循一个人去,他父母会担心。”

罗束是在给我拒绝的机会,我理应立刻配合他,顺水推舟,用父母的忧虑来做挡箭牌。可我此刻在距离罗束不足半尺的地方,被陆净尘在桌下逗弄着下半身,一时慌张,竟语塞起来。

“周循已经成年了,你该尊重他自己的意见。”陆净尘见我沉默,便插进话来,“而且我在婚礼上给你准备了新婚礼物,多一个人见证不是更好吗?”他边说着,边用鞋面往前一顶,顶开我的双腿,撞在我下体上。我身体一抖,再抬眼?,只见着陆净尘正面向我,露出一个只有我与他知晓含义的轻浮笑容来。

“没错。”罗束沉着一张脸,转头看向我,那凌厉的眼神透过镜片传来一阵压迫感,他冷冷问道,“周循,你到底怎么想的?”

抵在阴茎处的鞋尖悄悄撤退到小腿,但却没有就此罢休,反而盘踞在我身下,好像时刻等着机会再反攻上来。

桌下蔓延着的欲望与迫在眉睫的压迫感交织着,身体上的刺激和心理上的不安重叠着,最终合为一体,化作了莫名其妙的冲动。我呼吸急促起来,感到浑身燥热,即使努力攥紧手,吞咽着唾沫,想让自己冷静,可最后还是在罗束的注视下,被陆净尘撩拨到勃起。

我想我一定是太过焦虑,所以才分不清压力和情欲,以至于将他们混为一谈。我决心要在事情进一步恶化前离开这里,于是猛地站起身,然后快速掸掉裤裆上的灰尘,接着又欲盖弥彰地拍了拍衣服。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罗老师,班长,我吃饱了,先走了。”

“你吃完了?可你那饭菜都没怎么动……”王晁指着我的碗,想戳穿我的谎言,但我没给他机会,几步来到他身边,拉起他便走。

陆净尘和罗束没有阻拦我们,也没有和我们道别。我不敢回头看他们,所以不知道他们是以什么样的眼神目送我们离开的,但我能肯定的是,在我和王晁刚离开座位时,陆净尘和罗束说了几句。他抱怨食堂的饭菜确实不好吃,但又说,要是在中午人多的时候好不容易抢到一份,就会立刻变得可口起来。

我不解其意,因此没有将它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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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还是同意去参加罗束与陆净尘的婚礼。

我愿意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不想让王晁失望。

他在得知全班同学都将参加婚礼后,便激动地把它当成了一次班级团建。既然是“班级团建”,他自然希望我也能一起去。

王晁本来打算带着我先回家住几天,等他和家人将一切安排妥当后,再一同前去私人小岛。但这一想法很快被罗束得知并遭到了他的否定,他找到王晁,让其安心回家,并承诺自己在处理完学校事物后,会把我带去婚礼举办地和他汇合。

王晁以为罗束是以老师的身份提出这样的建议,便觉得合情合理,随即同意了。

但只有我知道,罗束并不是在尽什么老师的责任,他这么做,是想乘着陆净尘不在校,与我独处几日。

陆净尘在那天吃完饭后,便被急匆匆叫回了家。至于原因,似乎是和他学习懈怠的事有关。

我唯一能想到的陆净尘“学习懈怠”的事,就只有他在开卷考试时交了白卷。但如果为此就被判定是学习懈怠,好像有些失之偏颇。

我本想了解更多细节,但又实在不方便细问,所以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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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净尘不在学校,确实让罗束轻松不少。学生和老师都陆陆续续回了家,校园里逐渐冷清,而罗束却越发热情起来。

他会带着我出去吃饭,接送我回寝,有次甚至还去了我打工的咖啡店。

咖啡店的店主是罗束的旧相识,知道他已经订婚的事,所以在之前,罗束是绝不会来店里看我的,即使偶尔路过,也只是进店和店主闲聊几句日常便匆匆离开。

我早已习惯罗束这种谨慎过头的风格,因此当我见着罗束提着笔记本电脑推开店门,并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餐时,我竟有一瞬间的不敢置信。

我借着端给他餐品的机会,和他搭话,问他怎么过来了。

“写报告。”他指了指电脑上空白的文档说道。

我看他一副认真的神情,便只当他是真的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工作。

我不想自作多情地以为他是来看我的。这一年多的交往已经让我明白,对罗束期望越大,最后失望也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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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束一坐就是一下午。

临近下班,我走上前收走他的餐具,无意间瞥见他的电脑屏幕,发现他打开的文档上仍是一片空白,半个字也没写。

我抬头张望了一眼,确认老板不在附近后,便大着胆子拍了拍他,然后指着屏幕问,“罗老师,这是你写的工作报告吗?”

罗束懒懒抬起眼睛,冲我柔柔地笑了笑,“没有报告要写,只是想等你下班。”

“……”

我有些惊讶,惊讶罗束竟会直截了当地和我说这些。要是换作以前的我,大概会因为这一句话开心上一整天,但此刻的我却没多少欣喜,反而莫名升起一阵酸涩来。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于是轻咳了两声,又问,“你一直这样坐着,不无聊吗?”

“看你工作,不会觉得无聊。”他将我工作服上的褶皱抚平整,然后又从腿上举起书本,在我眼前晃了晃,“但一直盯着你会显得很可疑,所以要用书伪装一下。”

撒谎。

罗束看书时专心致志,甚至连头也不抬一下,反倒是我,眼神一直忍不住往他身上飘。

我没有戳穿罗束,因为我知道他肯定有几百个理由等着反驳我,于是我干脆问起别的,问他一会儿打烊了准备去哪儿。

罗束伸手指了指窗外,告诉我,他会在那条小路里等我。

从那条路回学校要绕一大圈,但好在偏僻得很,鲜有人知晓,确实是幽会的好去处。

于是等店铺打烊,店主也走远后,我便像是要与特务接头一般,鬼鬼祟祟地跑到与罗束约定的小路里。

罗束果然在等我,只是他这次没有开车来,而是靠墙而站,百无聊赖地望着天,那样子就和大多数等着男女朋友下班的人一样,有些寂寞但并不孤独。

我朝他走过去,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奔向了他。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我好像一下回到了高三那年,回到和他再次相见的那一天,那次,我也是满怀热情地奔向他,没有一丝犹豫。

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相似,但一切又都已截然不同。

罗束见我过来,先是四下观望了一阵,确定周围没人后,才迎上来。他牵过我的手,自然地揣进自己上衣口袋里,然后配合着我的步子慢慢悠悠走着。

我们就这样散着步,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无聊或者尴尬。我觉得当下的氛围真好,就像是真的情侣一般。如果在我大学刚入校时,罗束就能像现在一样与我相处,我想我一定会更坚定,绝不会患得患失,也绝不可能和陆净尘发展成如今的关系。

34

可眼前的一切来得太迟了。

我感到遗憾,心里那阵酸涩又涌上来。

“在想什么?”

“……”我不愿让罗束察觉到自己的心思,便顺嘴说起别的,问他办婚礼的事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事发突然,来不及告诉你。”

“怎么?”

“陆净尘的父亲身体不好,前一阵子又生了场大病,很可能……”罗束顿了顿,把生死之类的词隐去了,然后又接着说,“所以他的家人决定,乘着老爷子还清醒,早些把婚礼办了。”

“是陆净尘的母亲决定的?”

“……嗯,他的oga生父。现在陆家的一些事物也暂由他管着。”罗束抿着嘴,脸上露出少见的担忧神色,“他比陆净尘难应付。这也是我不愿意你去参加婚礼的原因……”

“你怕他识破我们的关系?”我觉得罗束实在有些杞人忧天,他对于我们的事太过小心谨慎,几乎到了神经质的地步。我安慰他,告诉他没有人能在婚礼现场一眼发现新郎的偷情对象,那难度宛如大海捞针。

“而且婚礼那天有王晁陪我,不会有人怀疑的。”

我提到“王晁”二字时,发觉罗束牵着我的手隐隐发力,直到把我握疼了,也没有松开。

他冷冷问我,是不是和王晁的关系很好。

我和王晁不过是普通朋友,再清白不过,于是便理直气壮地否认道,“我和王晁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罗束听我说完,还是没放手,他像是怕我会逃跑似的,用力将我拽向他。

离近后,我才发觉他眉头紧皱着,镜片后的眼睛里露出复杂的情绪来。

“周循。”他唤我名字时语气严肃,态度强硬,但语调里又好似夹杂着一丝恳求的意味,只听他说,“我要你向我保证,绝不会出轨。”

“……”

所幸小路里的灯光并不明亮,不然准会把我脸上的尴尬和无措照得一清二楚。

“说啊。”

“我和王晁真的只是朋友。”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

“……”罗束抓着我的力道渐渐加重。我觉得自己的手快要被捏碎了,于是不敢再和他东拉西扯,只颤着嗓子向他保证道,“我不会出轨的……”

“你发誓。”

我有些犹豫,可转念一想,我不过是分别做了两个人的第三者,连正轨都未踏上,又何来的出轨一说?于是我定下心来,坚定地向他发誓,说自己绝对不会出轨。

罗束听到这话,似是松了一口气,紧握着的手也慢慢放开了。

我抽出自己的手,发觉掌心汗津津的,也不知到底是谁的汗水。

“周循,”罗束将我抱入怀里,他在我耳边低声喊我名字,又似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你要是oga该多好。”

我想他大概也觉得遗憾,遗憾我不能被标记,无法让他安心。

不过这还是罗束第一次向我暗示他的性别。关于他隐藏性别的事,我们从来没有坦率地聊过,即使是在平时做爱时,也心照不宣地无视他与oga性器上的差异。

罗束不愿提起,是因为他认为这是难以解释的秘密。而我不愿问起,是因为这对我来说早已不是秘密。

我试图安慰他,却突然听他莫名其妙地问我,“你想试试吗?”

“试什么?”

罗束没回答,只默认我应允了,带着我转了个弯,拐向一条岔路,然后直奔附近一处公寓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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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束把我带去了他家。

对于罗束的家,我只在高三那年与他视频时,隐约瞥见过几眼,印象中是个装修简约的房间。

但直到我亲眼见着,才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房子的“简约”程度。罗束的家极度简洁,简洁得甚至有些空旷。放眼望去,家具只有必要的几件,且颜色仅限于黑白灰之间。屋里的一切都过分干净整齐,像是被谁牢牢掌控着,绝不允许有半分偏移。

我站在屋外,不自觉地拘谨起来,生怕自己的闯入会打破这里原有的秩序。

罗束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将我推进屋里,给我换了鞋,又让我随意点,别太紧张。

大概是看我仍然有些无措,于是他向我解释,说自己这不是洁癖,只是因为小时候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长大了才对身边的物件有些执念而已。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罗束拿出一次性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递到我手中,“只要你是我的,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我不太相信罗束的话。如果我真的那么重要,他又怎么会坚持要和陆净尘结婚呢。

况且陆净尘和他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那人在我寝室过夜时,几乎什么都可以和我合用,什么都要和我分享,好像我和他是不分彼此的,不应该存在任何边界。

相较之下,我倒是更喜欢陆净尘的相处方式,让我觉得轻松自在些。

我看着手里的东西,忍不住问起,“陆净尘来你家时,也是用一次性的东西吗?”

“不,他不过夜。”罗束看我愣着,以为我是对一次性用品不满,于是又说,“下次给你准备专用的,今天先将就下吧。”他一面这样说,一面将我推进浴室里,催促我洗完澡出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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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并没有占去我多少时间,但当我洗完准备穿衣服时,却出了怪事。我反复翻找罗束给我的东西,可里面除了一件t恤外,便再没有别的衣物。

那件t恤很宽大,但长度实在令人有些尴尬,它竟然只能勉强遮盖住我的下体。

我匆匆用毛巾围住下半身,准备找罗束要个说法。

罗束刚把饭做完,此刻正在客厅里。

我喊了他一声,要他把裤子给我。

罗束扭头,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几步朝我走来,一把撤走我下身的毛巾,“在家不用穿裤子。”他说着,朝我裸露着的屁股打了一记。

罗束打得不重,但还是在我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红印。

“可是……”

“把饭吃了。”他打断我的话,指了指餐桌上的饭菜,接着抛下我径自进了浴室。

其实我并不是不愿意这样穿,只是不想只有自己这样穿。

我打算一会儿去浴室把罗束的裤子拿走,好让他也体验一下我的尴尬。但在此之前,我还是决定听他的,先把饭吃完。

我确实有些饿了,而且罗束做的饭看上去可口得很。我记得他口味清淡,也不喜欢荤腥,原以为他做饭必定是清汤寡水的,但没想到竟意外地合我胃口。

我把饭菜吃干净,接着又收拾了桌面,然后才溜达到浴室门口。

我听见浴室里传来闷闷的水流声,想着罗束应该还没洗完,于是扒着门,想要伺机行动。

浴室门被打开了条缝,里面的热气一涌而出,向我扑来。我瞬间被模糊了视线,下一刻,连嗅觉好像也被迷惑。

我从这水雾中闻到了什么。不,准确地说不像是闻到的,而是感受到了某种气味。

这气味将我团团围住,怎么都挥散不去。它们给我的身体释放了强烈的信号,那信号像是一种刺激性的生理暗示,不停地蛊惑着我。

我顿时想起罗束先前那句没头没尾的问话来。

他问我想不想“试试”,难道指的是这件事?

我心中有了大致的猜想,只是还来不及和罗束求证,身体便擅自行动起来。我靠在浴室门口,用上衣的下摆包裹住勃起的阴茎,控制不住地手淫着。

身体在那气味的催化下,瞬时被快感填满,射精的冲动近在眼前,似乎下一秒就要高潮。可下一秒又迟迟不来。时间像是停滞了,无论我怎么撸动,都无法得到满足。

我焦躁不安,深感无助,身体也渐渐没了力气,只能倚着墙面一点点滑坐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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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门被拉开。

我知道是罗束出来了,于是像是遇到救星一般,拽着他的腿,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他蹲下身,靠近我,那气味霎时变得浓烈起来。我此时此刻脑子里只想高潮,于是便不管不顾地搂着他,在他刚换好的衣服上磨蹭下体。

“能闻到了?”罗束对我这样的反应并不感到惊讶,他捧起我的脸,仔细端详我的表情,又问,“好闻吗?”

其实我根本分辨不出自己闻到的究竟是什么气味,更无法判断好闻与否,但此刻这气味的主人这样问我,我便使劲点头。

罗束对我的回答感到满意,于是向我进一步解释,他说自己在我饭菜里加了些东西,能让beta像oga一样,闻到alpha的信息素,并对其发情。

我没心思听他说这些,只觉得他啰嗦烦人,于是推倒他,扑在他身上,模拟着做爱的样子,机械地顶着腰,在他小腹蹭着阴茎。

罗束半倚在地板上,悠闲地观赏着跨坐在他身上的我。他不帮忙,甚至还捂着脸笑话我,说我像只在他衣服里发情的小公狗。

我有些恼了,锤了他一拳。他这才收起笑脸,朝着我下体伸过手来。我以为他是要摸我,于是便停下来眼巴巴地等着。可他的手只是从我的阴茎上一掠而过,接着将我身上的衣服掀起,好方便他看清我急切渴求的样子。

35

过去和罗束做爱时,我们总窝在车的副驾驶上。那里空间狭小,施展不开,所以一向是罗束跨坐在我身上,压制着我,向我索取。

他在情事上也要操控一切,因此我总是被动地接受。虽然偶尔也想过要主动一次,但不熟练的动作总让罗束对我失去耐心。

可他今天却意外地平和,甚至不愿多动一下,只看着我在他身上手忙脚乱。

我焦急地拉下他的裤子,分开他的腿,试图将自己的阴茎挤进他身体中。平时看着简单的插入动作,轮到自己做时,却屡屡失败,性器几次都从后穴口滑开。

“需要帮忙吗?”罗束撑着上半身问我。

我急忙点头,又怕不够真诚,便凑上前亲吻罗束的脸颊,在他耳边恳求道,“帮我……”

罗束难掩笑意。他本还有些犹豫,似乎是打算再折磨我一阵的,但又禁不住我纠缠,于是起身将我抱紧,翻转了彼此的位置。

我们各自回到熟悉的体位上,于是一切便都顺利起来。我被压在罗束身下,呼吸急促地看着他扶正我的性器。但就当阴茎要被包裹进后穴时,房间里却突然响起一阵手机震动的声响。

那声音将我从欲望的漩涡里拖拽出来。

我挺起身,竖起耳朵辨别声音的来源,发现声响是从罗束的上衣口袋里传出的。

罗束显然也发觉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喉咙里随即发出厌恶的冷哼,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拒接,而是让手机继续响着,伪装成无人接听的样子。

能得到罗束如此对待的,除了陆净尘不会有第二个人。

虽然做爱被打断了,但我并不介意,还指了指手机,催促罗束接电话。

罗束对我的反应有些不解,他说,“我记得你过去不喜欢我在和你亲热时接电话。”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我将目光移向别处。

我最初和罗束偷情时,确实会把陆净尘当成假想敌,怕他有朝一日彻底占据罗束。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在意这些事了。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罗束,然后打算起身离开,去厕所自行解决性欲。可这一行为显然引起了罗束的不满,他按住我,将还在震动中的手机顶在我锁骨上,阻止我起身。

“还搞不清楚状况吗?现在只有我能让你射。”

罗束的话也许是真的,因为光是想到要远离他的信息素气味,我便觉得不安又空虚。

“不走了?”罗束轻笑起来,他将震动中的手机从我锁骨处慢慢滑到胸口,在乳尖处打圈按压着。

我被冰凉的手机外框冷得打了个哆嗦,但几乎是同时的,那震动刺激着我的皮肤,将我身体里刚消减的情欲又重新调起。

我挣扎着推搡罗束,却反被他控制。

“别动。”他说着,把手机翻转过来,让我看屏幕上显示着的陆净尘的名字。那名字下方的通话按键格外显眼,不停闪烁跳动,好像在警告我,电话随时都有可能被接通。

我不敢乱动,可身体被这震感刺激着,不停颤抖,于是我只能紧咬下唇尽量克制。

但如此忍耐的人只有我。罗束作恶的手并没有就此停下。手机沿着腰线继续往下探去,绕开性器,在我小腹和大腿根来回转动着。

“别这样……”我忍受不住,偷偷顶着腰,想让涨疼的阴茎贴近那震动的源头。

“哪样?”罗束将手机拎起,在我阴茎上方引诱我,等我挺起身,眼看就要触到时,又往上继续拉高,吊着我不让我如意。

“罗束!”

“怎么了?到底要还是不要?”

“……”我看着那手机上显示的陆净尘的姓名,只觉得身体里的欲望叫嚣奔涌着,比刚才更加兴奋。于是我再也顾不上羞耻,一把拽过罗束的手,半请求半强迫地让他把手机放在我的性器上。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一样,迫切希望陆净尘不要挂断电话,这样我就可以一边被罗束居高临下观赏着,一边被陆净尘的电话刺激着。这情形和几日前在食堂与他们一起吃饭时简直一模一样,当时我也是在罗束的注视下,被陆净尘挑逗下身……

而这次显然更为具体也更为激烈。因为我不再需要做任何隐藏和掩饰,可以大方地将如此迷乱的我展示给罗束,让他仔细看清楚,我是如何被陆净尘的来电玩弄到射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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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在我高潮时,从身上掉落,砸到地板上。

通话键被意外按下,陆净尘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喂。”

罗束捡起沾着精液的手机,手指抹了下屏幕,打开了免提。

“说。”

“这么久才接?”

罗束看了我一眼,“在洗澡。”

“有老师说你中午就离开了学校,怎么现在才洗澡?”

“你在调查我吗?”

陆净尘在电话那头爆发出一声冷笑,“是是,我调查你,因为太想你了。”

“……还有别的事吗?”

“我爸让我们把婚礼誓词对一遍。”

“没空,在工作。”

陆净尘显然没有仔细听罗束说了什么,他顺着自己的话继续道,“因为我和你一直没交誓词的稿子,所以我爸找人代写了两篇,叫我们照着念就行。文档已经发你了。”

“……”

“别磨蹭。如果真的在工作,就找个支架把手机支着,把稿子读完。”

陆净尘的话像是启发了罗束。

我本是躺在地板上的,还未从高潮后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却突然被罗束要求举高双手,帮他托住手机,做他的人形手机支架。

我起先没看出他的企图来,只听话地照做。直到看见罗束不慌不忙地坐到我身上,将我还未疲软的阴茎插进体内时,我才猛地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你……”

“嘘。”罗束把食指按在嘴唇上,然后就着这姿势,点开了陆净尘传给他的稿件。

“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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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结婚誓词写得非常好,情感真挚,用词华丽,即使两人用着完全心不在焉的语调,也能让人听出字里行间浓烈的爱意来。

而我作为一个旁观者,竟在他们这样的深情告白中,再次高潮了。

当我把精液射进罗束后穴里时,他正读到爱与责任那一段。他察觉到身体里被喷进热流,却也只是顿了顿,然后继续读稿。在稿件里,他向陆净尘保证,今后永远只爱他一个人。

陆净尘接下他的话,承诺自己对他基于信息素的心动,在今后会成为不离不弃的陪伴,永不背叛。

我的阴茎还未来得及退出罗束的后穴,又再一次兴奋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兴奋,也许是因为体内尚未消失的药效,又或许是因为耳边这两人热烈的告白。这些甜言蜜语环绕着我,让我觉得即将结婚的是自己,被猛烈示爱的也是自己。我像是被他们牵进了婚礼的殿堂里——不是为了结婚,而是为了在这神圣的地方做爱,如此才好毁掉所谓成双成对的迷信。

我在幻想中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被端着的手机背面正对着我,后置摄像头不偏不倚地照在我逐渐被欲望浸润的脸上,像是为了记录下我此刻所有丑恶的欲望和嘴脸。

我知道自己不堪,于是腾出一只手,掀起上衣把自己的脸遮去一半。罗束见了,以为我是在向他乞求抚摸,便凑过来揉捏我的胸部,他的手指在我胸口打着圈,等我身体微微发颤之际,又用指缝夹住我硬起的乳尖,轻轻捻着,拉扯着。

我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呻吟出声,没一会,便尝着一股血腥味……

誓词此刻已经读到结尾处,于是罗束干脆趴在我肩头,将手机放在我耳边。他不停在我身上起伏着,用后穴狠狠套弄我。若是电话那头的陆净尘再听得仔细一些,甚至还能听到细微的阴茎操弄声。

只是陆净尘现在应该是没空倾听的,因为他忙着说出最后一句誓言——“我爱你。”

而罗束也随即在我耳边回复道,“我爱你。”他说罢,一口咬在我后颈处,完成了整个仪式的最后一步。

至此这场闹剧终于达到顶峰,一瞬间,所有悸动,害怕,慌乱,羞愧的情绪都扑面而来,混杂着涌起的快感,让我无法分清其中的区别。

我只觉得呼吸困难,鼻子酸胀着,视线也模糊了。我张开嘴,喘息着叫出声来。

我已经无法顾及自己的声音会不会被陆净尘听到,也不在乎罗束的婚外情会不会被揭穿,此时此刻就算陆净尘开门进来,我也会纠缠着罗束做爱,然后在惊恐中高潮,在罪恶感里射精。

我高潮后的状态让罗束有些措手不及,他紧紧抱着我,帮我擦去脸上的眼泪。他以为我是害怕偷情被发现,便和我解释电话早就在陆净尘说完最后一句誓词时,被对方先行挂断了。

可我的眼泪仍旧止不住。

罗束有些慌了,他伸手摸我额头,然后抱起我,准备把我带去医院。

“我没有生病。”我拦着罗束,喃喃自语道,“我只是,出了点问题……医生看不了。”

“什么问题?”罗束凑在我身前,表情担忧。他见我不说话,便猜测我是在为今天被下药的事闹脾气,于是便哄着我,夸我摇着性器对他发情的样子很可爱,又说要是每天下班都能看到这样的我就好了。

“我总这样的话,会把你的家搞得一团乱。”

“没关系。”罗束温柔地冲我笑着,牵过我的手将它搓热,“如果无法让你对着我发情,我会怀疑自己的信息素毫无价值。”

我愣了愣,抬头望向罗束。他现在的样子和小时候我喜欢的那个人完完全全地重叠在一起,他还是那样,是那个愿意把我身上的脏污都擦干净,并给我糖吃的少年。

而我却不再是过去的周循了……

多可惜啊。

我想到这里,又忍不住流下眼泪来。

36

之后的几天,我都和罗束住在一起。

他给了我公寓的备用钥匙,接着又给单调的屋内添置了不少成双成对的东西。

我的到来显然给这个家增添了许多不可控的元素,房间也因此变得有些杂乱。

但罗束并不在意,他只对屋内的洁净程度略有执着,其余家具物品的摆放和增减都随了我的习惯。

我与他一起吃饭,一起入睡,一起腻在公寓里,偶尔还会开车出去约会。

这些天于我而言应该是快乐的,可不知为何,每到夜晚我都会被同一个噩梦惊醒。

在梦里,我穿着白色的西装礼服,拿着婚戒,站在明亮圣洁的殿堂里,与心上人结婚。

我激动万分,迫不及待地拉过伴侣的手,想给他戴上戒指。

可当那人伸手过来时,我竟发现他无名指上早已戴有一枚婚戒。我愣了愣,心中的喜悦顿时消散,只剩下慌乱与无措。我想乘没人发现,将那枚戒指摘下。可奇怪的是,不论我如何用力,都脱不下它。

周循。

有人叫我名字。我心虚地回过头去,只见着罗束一脸错愕地站在那里。

他厉声质问我为什么要出轨,为什么要和人偷情。

我没有!

我拉过身旁的伴侣,并告诉罗束自己马上要结婚了,从今往后再也不会做谁的第三者了。

伴侣突然笑了起来,他凑在我耳边讥讽我,说我其实早已对偷情上瘾,还把出轨奉为了爱情。

我意识到不对劲,于是缓缓扭头看去,发现那要与我结婚的对象,竟是陆净尘。

我惊慌失措,连忙后退一步,想从他们中间逃走。可这两人却将我团团围住,他们拧过我的胳膊,抢走我手里的婚戒,又扯坏了我身上的白色礼服。

我同他们解释,与他们争辩,要他们还我戒指,赔我婚服。

我挣扎着,歇斯底里,崩溃嘶吼,可所有话语却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一片沉默与寂静。

我在几近崩溃的情绪里醒来,只觉得眼睛酸涨着,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等再起身,那眼泪便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罗束睡眠浅,听着动静后总会第一时刻醒来安抚我。可那没有任何用处,他越是拥紧我,越是让我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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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临近。

即将出发去私人小岛之前,罗束递给我一个巨大的纸袋,让我把里面的礼服换上。

他对这套衣服颇有遗憾,认为如果时间充裕,应该可以给我定制一套更为合身的。

我对穿着并不挑剔,也早已习惯去适应商场里的固定尺码。衣服在我眼里只有能穿和不能穿的区别,倒不曾想过要让它完全贴合我的身体和意愿。

我接过印有品牌logo的纸袋,打开其中包装繁复的衣盒,捧出颇有分量的礼服来。

这是一套做工精巧,质感细腻的深灰色西装,凑近了,还能闻到衣服上淡淡的木质香气。

我穿惯了普通衣衫,头一次见到这样考究的衣服,顿时有些无所适从。

“不喜欢?”

“没有……我很喜欢,谢谢你。”我说这话多少有些违心。我虽然对服装确实没什么研究,但眼前这套礼服颜色沉闷,总让人觉得心情不畅。

我垂下头,见着口袋里鼓鼓的,这才想起什么来,于是赶忙从衣兜里摸出那个小盒子。

盒子里装的领带夹是我攒了许久的钱才买下的,原本是打算送给罗束作为新婚礼物,但它此刻和眼前价值不菲的西装相比,实在显得不值一提。我掏出它便立刻后悔了,可还不等我收回去,罗束便已经拿过盒子,取出那廉价品。

“送我的?”罗束说着,将领带夹别在自己那条昂贵的真丝领带上。

在我的想象中,自己挑选的暖白色领带夹本应该是和罗束相配的。它形似回形针,镂空处还镶着白色珍珠,精巧又别致,颜色也正适合参加婚礼。可当它真与罗束那身藏青色条纹西装搭在一起时,却显得突兀且怪异,好像成了他那一身装扮里最格格不入的东西。

我不忍直视,伸手想把领带夹取走,却被罗束挡下。他捂着领带夹,说自己要戴着这份礼物结婚,

“但是相应的,你是不是也该带着点什么去参加我的婚礼?”他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双崭新的白色丝袜来。

他竟想让我把这裤袜穿在西裤里。

我不答应。

于是他对我连哄带骗,说我双腿修长光洁,穿丝袜必然好看,见我仍然不肯,又问,“就当是为了我穿也不行?”

“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没人会注意你的袜子。”罗束笑起来,他指指自己,又戳戳我心口,说,“你穿白色丝袜参加我婚礼的事,是仅属于我们两人的秘密。”

“……”被指着的心口处仿佛被引入了一股电流,那刺激感让我产生了一丝动摇。

罗束大约是察觉到我的态度有所松动,于是干脆将丝袜强硬地塞进我手里,然后推着我,让我进卧室换衣服。

他在临关门前还叮嘱我时间紧迫,要我动作快些。

我第一次穿这样的礼服和连裤丝袜,动作当然快不了。罗束前前后后来催了几次,我才勉强穿好,从房里出来。

那丝袜穿在西服里几乎没什么感觉。它薄如蝉翼,又十分柔软,虽然是白色的,但包裹在皮肤上时几近透明,只形成一层朦胧的雾。

但它又不是完全隐形的。

脚踝处被绣了一圈细巧的蕾丝,像是白色的脚链。我若是坐下,或是动作幅度过大,那“脚链”就会从裤管下偷偷显露出来。

我对此有些不满,所以总调整着裤子,想把那道蕾丝遮得再严实些。

罗束走过来打量着我,他眉头微微皱着,像是有所疑惑,最后实在忍不住好奇,伸过手来,贴着我屁股捏了一把。

我颤了颤。

“你没穿内裤?”

“我……内裤太宽松了,穿在里面会打卷,所以脱掉了……”我推开他,问道,“现在出发吗?”

罗束心不在焉地点点头,但眼神始终无法离开我的下半身。

我指着钟,让他别看我,看看时间。

可向来守时的罗束此刻却像是聋了,对我的话充耳不闻,只呼吸急促地按倒我,焦急地解开我刚穿好的礼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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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迟到了。

等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下午,距离婚礼正式开始只剩不到半个小时。

罗束带着我匆匆绕过了前门繁琐的入场程序,从后门直接进入宴会厅。

他把我安排在角落休息,又帮我联系了王晁,让他来和我汇合,直到一切安排妥当后才离开。

我和罗束这几日一直在一起,现在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竟有些怅然若失,身体也跟着不舒服起来。他那射在我丝袜上的精液没擦干净,此时干结发硬,时不时地磨蹭着我的腿根。

我靠在墙边缓了会儿,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从中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礼物盒来。这礼物盒原本不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我与罗束做爱太过激烈,才不小心将它压坏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月白色的贝母袖扣完好无损,于是我给陆净尘发去短信,说自己有礼物要给他。

陆净尘似乎在忙,他匆匆回我,让我把礼物交给工作人员。

他话语简短敷衍,让我心里的空虚更甚。

我抬头环顾四周,在这陌生的地方,到处都是穿着精致,举止优雅的上流人士。而我与他们格格不入,甚至连偶尔的眼神接触都倍感压力。

我捏紧手里的礼物,在原地等了许久,终于见着一个人。那人穿着制服,手里托着盘子,耳朵上戴着小型耳麦,看上去应该是工作人员。我对他感到亲切,于是连忙拦下他,拜托他帮我把礼物交给陆净尘。

那人原本正冲着耳麦说话,见我过来,立刻低头认真倾听我的需求。

我见他目光向下,一时心虚,生怕他发现我脚踝上的蕾丝来,于是赶紧后退了一步。大概就是这一步,让我的所有行为都显得可疑起来。对方在听完我的需求后,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将目光从我的鞋尖慢慢上移,扫过我的穿着,等再正视我时,他眼神里已流露出警惕的神色来。

“请问您是?”

“我是陆净尘的同学。”

“名字。”

“我叫……”

“不是您的名字,是您alpha同伴的名字。”

“……王晁。他说他马上就过来。”

那人点点头,从笔挺的制服里掏出名单,仔细核对着,然后冷冷道,“王先生来的时候没有带同伴,所以我们需要再和他确认一下您的身份。请您在这儿稍等一下。”

“那麻烦你先帮我把礼物带给陆净尘吧。”

那人听我这样说,便垂眼看向我手里这破损的盒子。我眼见着他露出嫌恶的表情来,仿佛我拿着的是块肮脏的抹布。他犹豫一阵,最后还是用食指和拇指小心地拎起盒子,然后转身,径直走向不远处另一个穿着制服的人。

我看见他们两人窃窃私语着,还时不时往我的方向张望几眼,那样子,像是把我当成了可疑分子,准备随时把我从这里赶出去。

我一时心慌,想要离开,可一扭头,便撞进身后人的怀里。

“怎么了?”

是王晁。

我连忙把不远处的工作人员指给他看。

王晁没有多问,只把我拉到自己身后,然后朝着那两人挥挥手,“去别的地方。这儿不需要帮忙。”

可他们并未离开,而是越过王晁的肩膀看向我,表情似乎还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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