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物脱离掌控
奉怀阅从善如流地应答:“这么主动,我怎么拒绝?”
语气温和绅士,手上的动作却并不——他按下车内的挡板,推着她的肩膀将她按倒在车座,手指抚着她的下颌线,似在欣赏她今日的妆容。
她被他看得时间久了,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又给自己壮壮胆,抬手揪住他的西装领,更靠近一些。
“我没补口红,方便……你吻我。”
话音落下,他喉咙滚出笑意,微低下头,高挺的鼻梁与她的鼻尖相抵,却始终没有落下唇,暧昧的氛围凝滞几秒,他又一次低头,吻上她细腻的脖颈。
他吻得炽热密集,在她脖颈左侧留下深红的痕迹,谈鸶琢却觉得刺痛。
他会吻她的脖颈,胸口,却从来不会像这样吻她的唇,只有两次蜻蜓点水般的吻,那算是吻吗?
车里的空气几乎燃烧,她却忍不住去仔细回忆那两次“吻”,一秒钟都不到,他撤离得极其迅速的“吻”。
而这次她几乎是把干干净净的嘴唇送到他面前,扯着他的领子祈求一个情人间的吻,就像他现在对她做着的动作一模一样,他却不留痕迹地将吻换了位置,无需解释任何一句。
他的吻烧到胸口,再往下就咬到她乳尖红点,她却忽地喊他:“怀阅!”
他当她是叫自己的名字当情趣,并未理会,下一秒,谈鸶琢的手抓上他西服袖扣。
奉怀阅才抬头,发现她眼里没了一丝情欲。
她眼神偏离,看向其他地方,“对不起,我忽然不太舒服。”
奉怀阅不问什么,并无留恋地起身,又将西服褪下盖到她身上,语气听起来也照旧。
“大堂里和车里都恒温,但外面冷。”
她接过这个理由,点点头,“可能下车的空隙着凉了。”
从奉怀阅出生到现在,恐怕没有人拒绝过他什么,生下来就坐拥别人一辈子想象不到的资源,或许都没有尝试过因人拒绝而中断的经历,谈鸶琢本以为,他起码会不悦。
并没有。后面几天他的语气,表情,行为,一切照旧。
谈鸶琢要去李家的那天,奉怀阅从背后亲手为她戴上那条对她来说珍贵又意义非凡的蝴蝶项链,冰凉的指尖从她脖颈处划过,他在她后颈将链条一扣,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目送她离开,他笑意渐渐收敛,拨通席今节的电话。
“窃听器装在吊坠位置,让你的人调试好,一句话都不要漏。”
谈鸶琢不知道李家现在生意做得如何了,但从这栋三层小洋房来看,应该算是不错。
李威斯特早早备好茶水,遣了家里的其他人去做事,只留谈鸶琢在对面。
他笑眯眯的,一副和蔼模样,谈鸶琢觉得熟悉极了,她印象里的李叔叔也总是这样笑着摸她脑袋,在送她和李柏逸上学的时候还常常用这副表情掏出把糖给她。
李威斯特喝口茶,蔼蔼问她:“小琢和姐姐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谈鸶琢思索着措辞:“我还在读大学呢,叔叔。我姐姐现在在奉家做家政相关的工作,我也住那。”
他的眉头明显收紧,“你们都在奉怀阅手里?”
他的说法透露出他对奉怀阅明显不满,谈鸶琢好奇了。
“叔叔,奉怀阅怎么了吗?”
“这人你可得小心,上次晚宴他也在,我也不知道你们关系,有些话不好说,现在看来,你对他多半有误解,总之,这人心思多,城府深,和他来往,要小心为上,不能随意相信。”
李威斯特对奉怀阅有着莫名的敌意,她喜欢奉怀阅,也信任李叔叔,一时之间心里两种想法在上下争抢,脸上还是笑笑,“谢谢叔叔,我知道了。”
李威斯特问:“有男朋友了吗?”
她想了想,自己和奉怀阅也没什么关系。
“还没有呢。”
“刚好你和……柏逸,我刚要说你你就回来了!”
谈鸶琢转头朝门口看过去,那道身影既熟悉又有许多不同,他手里提着篮球,走路的姿势和当年两人上中学时几乎一模一样,说话的语气也没变,但肤色深了许多,或许是多年生活在西海岸的缘故。他高了,也健壮了一些,小时候还跟她差不多高的男孩,现在大概要高出她一头了,脸上是和以前无异的爽朗笑容,朝她打了个招呼。
“小琢,好久不见!”
李威斯特笑骂:“都跟你说了小琢今天来家里,你还回来这么晚!”
他洗了洗手,一屁股坐到小琢右侧的沙发上,大大咧咧地解释:“打球碰到一群高中生,非让我跟他们多打会!”他立刻将话题转移到谈鸶琢身上,“你别说,你漂亮了不少,”他眯了眯眼睛,凑近她,“你这条项链真好看。”
奉怀阅三人坐在一个暗房中,房间里闪烁着蓝蓝绿绿的灯光,设备齐全,电脑屏幕上一条滚动的线条,席今节将音量调低。
“他是不是离得有点近,声音一下子这么大,我耳朵都要聋了。”他玩味地笑着,回头看奉怀阅脚下碎了一地的玻璃杯,“怀阅,怎么回事?”
奉怀阅面色淡淡,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手滑,不小心。”
周声在旁边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不嫌事大,非得凑到奉怀阅边上问:“刚刚老头儿诋毁你你都没反应,怎么一说项链你就失手打碎杯子了,项链不会是你送的吧?”
奉怀阅眼神不善,带着威胁的意味朝他扫过来,沉默着示意他闭嘴。
周声嘴上从来就没把门的,尤其是在多年兄弟面前,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藏着,“我看是被我说准咯!”
奉怀阅阴测测地笑了,压迫感是从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我让你闭嘴。”
席今节突兀地开口,将话题转走:“看样子老头知道点什么。”他歪头看奉怀阅,“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奉怀阅倒是不徐不疾的模样,抬抬下巴,示意继续听。
李威斯特看两人并没有因多年不见而生疏,索性起身打算让儿子和谈鸶琢单独叙叙旧。
“我还有工作,先上楼了,你们聊。”
李柏逸问:“小公主,你最近怎么样?”
小房间中,席今节故意扬声道:“哟,小公主,叫挺亲啊。怀阅,你喊她什么?”他眸子里带着几分审视扫向奉怀阅,想看他的反应,又怕他真恼了,补了句:“既然要攻心,方方面面都不能被人家比过去啊。”
奉怀阅唇角勾着,眼神却如视死物,反问他:“有意思吗?”
席今节自讨没趣,闭嘴。
谈鸶琢一时不知道怎么称呼李柏逸,想了想,还是用了小时候的称呼。
“父母走了,做不成小公主啦,就过过普通的生活罢了,你呢,柏逸哥哥?”
奉怀阅身下的椅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他站起身。
席今节舌尖舔舔后牙,“怎么要走?不会是听不下去了吧?”
奉怀阅的面色恢复平日的模样,一副日理万机商业精英的表情:“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我还有事,听到关键信息记得告诉我。”
席今节靠着椅子目送着他背影离开,舌尖顶腮,半晌沉着目光跟周声说:
“你上次说的那几句话,没准还真有道理,草。”
奉家客厅的窗帘都十分厚重,从天花板垂直着遮下来,抵挡住一切阳光,白昼如黑夜。
谈鸶琢回来时不过是下午两点出头,进了奉宅却好像一秒入夜,光线暗下来得太过突然,她一时看不清东西,站在门口处缓了缓,才顺着一丝光看到沙发上坐了个人。
奉怀阅个子高,腿又长,半躺坐在沙发上时腿朝前伸展着,仿佛客厅装不下他。
他本来阖着眸,听到门口的响动,鹰隼一般的眸子朝她扫射过来,谈鸶琢竟吓得不敢往前走了。
直觉告诉她,奉怀阅此时心情差得很。
她没招惹他,怕自己说多错多,反而引火上身,像他生日那天一样,于是装作没看到他,打算从沙发后绕走。
奉怀阅自然是不会让她如意的,眼睛不看她,却仿佛房间里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她,他开口,沉寂的房间里空荡有回音,他的声音仿佛恶魔低语。
“去哪?”
她还没缓过神,奉怀阅已经快步走到她面前,恶狠狠盯着她的眸子,欺身问她:“今天见谁了?”
谈鸶琢觉得他是在外面碰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无处发泄,想跟自己没事找事,这种时候还是实话实说,坦诚一点的好。
“李叔叔,还有李叔叔儿子。”
“李叔叔儿子?”他把她逼到墙壁,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摇了摇,“不是喊哥哥吗?”
“你怎么知——”她瞪大眼睛,难以置信:“你监听我?你疯了?为什么?”
他没说话,谈鸶琢的手在自己身上胡乱摸了几下,寻找自己身上究竟是哪里被他装了东西,最后想到了什么,手指触上脖颈处的项链,颤抖着抓上去。
奉怀阅的手抓住她的,眼底红了,低吼:“你做什么?”
谈鸶琢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甩开他的手,也把项链拽裂,冰凉的触感从她脖颈滑落,掉到地上。
奉怀阅看着一地碎片,想起今天被自己打碎的玻璃杯。
或许是沉寂了这些天让她终于发现了一个道理,他不肯吻她,其实就是瞧不上她,她还巴巴地给他找理由,想什么他不愿意和人接触是因为过敏。他不是对灰尘过敏,是对他们这些下等人过敏,高高在上的大少爷,从出生就自然而然地获得一切,享受一切,他懂什么叫别人的尊严?
她不懂奉怀阅为什么要在她身上装窃听器,但她要的爱情不是这样的,可以有占有欲,但绝不是没有空隙的控制——更何况他们之间如何谈得上爱情?
两人尚且不算在一起,他就要在她出去的时候装窃听器,以后还会怎么办?拿链子把她拴起来吗?
她大口喘息,项链断了一地,她也心痛,她的心像被刀割,项链的碎片化为利刃,隔空划破她,在地上嘲笑她。
这是他送她的项链,他们在小岛的时候明明那么好。
从被他拒绝的那个吻开始,她逐渐开始明白有些东西是她得不到的。
她不是他的对手。
她抬眼看向奉怀阅,他眸子里仿佛有火在烧,又好像结了层冰,微张着口想说什么,谈鸶琢猜他要斥责自己了,索性近了一步封住他的口。
不是嫌弃她吗,她偏要上去恶心他。
她的吻来得突然又强烈,带着浓浓的撕咬感,仿佛在报复他之前的不许触碰和高洁矜贵,奉怀阅向后撤去,反倒是她一步步逼近他,将手臂环上他的脖颈让他不得不忍受她啃噬般的吻。
他比她高太多,她抬手压他脖子时要踮脚,奉怀阅却忽然朝她倾斜几分,让她方便将手放在自己颈后,谈鸶琢失神一瞬,随即顺着这个动作将他推到身后的沙发上,柔软的触感带着回弹,让谈鸶琢清醒几分。
她急促地呼吸,双手撑在奉怀阅的身侧,望向他的眼眸,发现他眸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沾染了几分情欲。
谈鸶琢一怔,这样强势的吻不会让他觉得被冒犯吗?
那双眼睛从前无时无刻不在吸引她,她以前多喜欢这双眼睛,它里面装满了温和绅士的光,像一扇为她敞开的大门,她现在才发现这都是他的伪装,所谓的温和不过是上位者的不屑和怜悯,它更深处是无尽的自傲,以一张平和的外表将他和所有众人分割。
这双眼睛里映着她,她分明从奉怀阅的瞳孔里看到自己。
可是实际上这双眼里没有任何人,没有别人,也不会有她。
她鼻子一酸,忍住落泪的涩感,却听到奉怀阅的声音低极了,轻极了,仿佛恋人耳语: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谈鸶琢听不懂。为什么扯断他送的项链?为什么忽然这么猛烈地吻他?还是为什么不知天高地厚对他动感情。
就当她胆大包天,犯了人生中一个大错。她越想越难受,心里仿佛在滴血,看着被她压在沙发上的奉怀阅没有半点反抗,眸子里明明闪烁几分情热,看上去却仍不动如山,好像即使现在天塌下来他也只是这副表情。
她心一横,学着他的样子掐住他的下巴,另一手朝他的身下摸去,摸到一块坚硬的凸起,她唇角勾起一起嘲讽。
“奉总,我强吻你你也会硬吗?”
看着她的神色,奉怀阅明白了。她今晚这样不仅是为了窃听器,不仅是为了她所谓的尊严,她是想证明站在云端的奉怀阅也不过如此,剥开他风光霁月人人敬仰的外皮,看,他也不过是一个为欲望操纵的凡夫俗子。
就当他是吧,他不喜欢被人操控,现在这样被她紧紧压在身下,让他感觉很不好,于是他手掐在她腰侧一翻身,就易如反掌地占据了这场游戏里的上风。
奉怀阅懒得去看谈鸶琢现在的表情,他只想惩罚她,为今天的所有事情惩罚她,所以他会两倍——不,三倍让她偿还。
一旦失去优势地位,谈鸶琢才知道该慌,她刚刚以为奉怀阅不反抗是为今天的事情感到内疚,让她一次,原来他不过是在等待出手的时机,翻身将虚张声势的猎人一网打尽。
他一手掐在谈鸶琢的脖颈上,虚空着,束缚着她又不至于让她感到难受,另一手朝她身下探去。
她今天穿了半身格裙,在上位者的世界中滚打多年,她也已经习惯了恒温的世界,李家也同样,即使是严寒冬日,只要不暴露在天光之下,就可以享受到永恒的春夏。
奉怀阅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李家两个字时总觉得不痛快,他将原因归结于是身下的人没有好好取悦自己,于是将手指刺进她紧闭干涩的穴口惩罚她。
她以往动情很快,不需要他扩张多久就哭哭啼啼地抱他,说想要他进来,他也习以为常,这次却需要他亲自动手,让他有些不习惯。
他熟悉她的敏感部位,手指被她紧致温热的穴肉包裹着,朝里面一点探过去,揉捏几下,她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颤栗起来,流出股股湿滑的水液。
他看着那里,看着自己的手指在她身体里肆意妄为,而她试图反抗的动作都被自己轻而易举地压制,她越想要反抗,他的动作就越快越大,直至变成他的两根手指在她湿得一塌糊涂的小穴里大开大合地操干,他终于如愿以偿听到她忍不住嗯啊着出声。
“你进来吧!”她湿漉漉的眼睛看他,好像被欺负惨了,声音被他手指搅得破碎,喘息几次才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快进来……进来……”
奉怀阅从来就不是听人摆布的人,他对谈鸶琢的哭叫求饶充耳不闻,只想给她一个警告,所以绝不会就这样满足了她。
他冷笑了声,不作回应,将从她身下抽出的液体抹到她唇侧,恶劣地问她:“进哪里?”
她咬着下唇撇开脸,奉怀阅又捏着她的下颌逼迫她张开嘴,将手指硬伸进她口中搅动着她口腔里的液体,同时也逼她将自己流出来的水吃下去,她拼死不吭声,他也无所谓,继续折磨她。
手指上的液体被她舔舐干净,他拍了拍她的脸,笑了。
“谈鸶琢,你哪来的胆子。”
她今天好像要跟他犟到底了,他手一抽离她的唇她就紧紧抿起,打定了今天一声也不吭,倒是激起了奉怀阅的破坏欲,他将她整个身体往下一拉,一左一右分开她的大腿。
这是个危险的动作。
谈鸶琢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受到自己双腿之间传来极为陌生的湿濡触感,从她的穴口到花核一下包裹,让她浑身颤抖起来。
她忍不住低头去看,才发现奉怀阅高昂的头颅埋在她双腿之间,两只忍出青筋的手掰着她的大腿向外,而他高挺的鼻梁顶着她的红肿的豆豆,呼出的气还拍打在那里。
柔软湿热的舌头在她穴口外细致描摹,擦过花核的时候激起她的震颤,他喜欢她这样的反应,于是在那处发力更多,时不时模仿着性交的动作伸进她穴口里面。
“嗯啊——!”
才不过几分钟,她终于忍受不了颤叫出声,穴口的嫩肉也剧烈地收缩起来,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布料,蹙着眉头挺腰,大口喘息着喷出晶莹的液体。
她不停地抽动着腰肢,水流不停地从她穴口喷射而出,约莫半分钟才停下。
她从没被人口过,奉怀阅猜到她会反应大,却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刚从她小穴里喷出的液体还挂在他的脸上,顺着鼻尖向下滴,顺着他脸侧向下滑落,他却有几分讽意的笑了,直起身子看着她,看她顺着呼吸大幅晃动的肩,和潮红的脸上被薄汗黏起的发丝。
“说话,”他居高临下的睨她,“哑巴了?刚刚不是爽得叫出来了吗?”
说完,他“哦”了声,“不止爽得叫出来了,”他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故意凑近她,“你还爽得喷了我一脸,白眼狼,爽完了连句话也不说。”
她侧过头不看他,半晌诺诺说了句:“还是我赚到了。”
奉怀阅不解。
她继续说:“你这张嘴和你的人一样高高在上,以前连接吻都不愿意,现在还不是跪在沙发上给我舔。”
说完,她扬起笑脸,奉怀阅见惯了她笑,这是法,只会胡乱用手指往里抽送,模仿着做爱时的动作,全然不懂怎么让自己获得愉悦。
这样只会让她觉得更加难受。
奉怀阅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她自己忍受不了,拉住奉怀阅的袖子。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向身侧的人,声音漂浮着:“求求你。”
奉怀阅垂眸看向自己的袖口,她这只手刚从自己的小穴里抽出来,手指之间的液体还藕断丝连,被她摸到自己的袖子上,在深蓝色的西服袖上抓住一道深色的水痕。
他皱眉,捏着她的手腕拉开距离,把西服脱下搭在一旁,回到她身边,握住她放在小穴里抽动的手指,和她的手一起插了进去。
两人的手带出同样的液体,奉怀阅却比她更懂她的身体,深知她的每个敏感点,在她自己横冲直撞的时候,他精准地找到她嫩穴深处的一个凸起,极快地刺激着,看着她拼命扬起脖颈,最后溢出一声娇腻的喘息,泄在了他手里。
奉怀阅没什么表情,只当她已经好了,转身去卫生间洗手。
他上次操之过急,演技又太差,以至于她没能入戏。
这次他似乎有些明白,她想要什么了。
他本以为她吃的药要一次也就够了,出来才发现她仍然目光迷离,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抱着枕头磨蹭,身体内却空虚,急得她通红的脸上眼泪纵横。
他勾唇,上去将她的身子掰过来,手指抹了她脸上的泪,温柔问她:“在做什么?”
她眼泪婆娑,哀求着看他,或许是因为高潮过一次,她这次终于确定了他是谁,却仿佛完全不记得两人之间发生过的恩怨,脑子里只有求欢。
“怀阅……怀阅……你帮帮我。”
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奉怀阅有些惊讶,没想到她已经清醒一半,但既然她有了神智,他就更要演到底。
他轻笑着凑过去吻她,与她的舌交缠在一起,亲密地交换彼此,她的手搭上奉怀阅的脖子,双腿不知不觉环上他,在他穿着整齐的西装裤上磨蹭着,可她越蹭,奉怀阅却离她越远,直到这个漫长的吻结束,他制止住她靠近的动作。
他的手指放到她唇角擦了两下,目光里全是怜惜,“你被下药了,没有自己的意志,我现在和你做,相当于强迫你。”
她哭得更厉害了,不断伸手靠近她,语气近乎哀求,他却只是摇摇头。
“鸶琢,你都这样了,我舍不得。”
所谓的舍不得,在这种时候不过是一种残忍。
她此时已经有了一些神智,只是不够清醒,听到他斩钉截铁的拒绝,脸上的哀求转为绝望,炽热空虚的身躯在床上扭动着,寻求安慰,却没有办法,她经历了一次高潮,手指也不够了,她想要有更大更凶悍的东西遏制她的渴求,唯一的希望却朝她摇头。
她眼眸向下,分别看到他裤裆鼓起,他明明硬得不行。
奉怀阅就这样看着她,在她又一次祈求的时候摸摸她的脸,笑着摇头,偶尔给她倒杯温水,扶着她的背喂给她,她想贴近时却倏然抽身,面上带着淡笑,却残忍得像地狱使者。
直到后半夜她终于在折磨中艰难睡着,他抬腕看了看时间,转身离开。
谈鸶琢醒的时候,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人,这间酒店算是中上水平,环境普通,窗帘紧紧拉着,她的衣服已经被人捡起,整齐叠放在床尾。
昨夜的记忆涌入脑海,她的淫乱和哀求历历在目,她甚至想象到了自己当时那副骚到没边的表情,脸上红透一片,想到自己哀求的对象是奉怀阅,她更加羞耻难当。
好在奉怀阅昨晚除了伸手帮了她一次之外,没再做别的什么。她昨晚迷迷糊糊之间觉得奉怀阅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人,眼看着她要溺死都不会伸手,今天醒来反而感谢他的克制,在两人闹掰之后,给她留了几分颜面。
他那几句舍不得,她只当是哄小孩的。
她洗了个澡,准备离开这儿,在房间门口处被人拦住,她记得这个人,是奉怀阅身边的助理,偶尔会跟他一起回奉宅。
“谈小姐,奉总让我给您这个。”
她接过沉甸甸的藏蓝色四方盒子,打开后忍不住倒吸口气。
里面是奉怀阅在小岛送她的那条项链,一模一样,安安静静地躺着,仿佛二人之间的纠纷从来未曾出现。
他难道又买了一条吗?谈鸶琢有些惊讶,却并无再多波动,那家店并不只有小岛有,对他来说,只不过是随意付出了几个钱来哄哄她,就想把之前的一切一笔勾销罢了。
助理恭敬地道:“小姐,这一个月里奉总每周有四天去向工匠学习,亲自修补好了项链,他还有句话要我转告您。”
“望不计前嫌。”
不计前嫌。
话是这么说,谈鸶琢都离开奉宅了,以后跟他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即使不计前嫌,也完全没有什么意义。
项链很美,也确实意义重大,因为奉怀阅的亲手修补,它的意义又一次上升了一个档次,但谈鸶琢没了戴它的欲望,只将它收在抽屉。
她想起那天李柏逸说的奉怀阅把他爸爸带走了是怎么回事,听上去似乎跟她有关,可她却毫不知情,更不知道奉怀阅和李家之间有什么恩怨,上次在慈善晚会见面时两人倒是客气得很,不像有纠葛。
她想联系李叔叔,却拨不通电话,唯一剩下的联系人就是李柏逸,可他昨晚对自己做了那样的事,她也没法联系他了。
思来想去,她竟只剩下找奉怀阅这一条路。
为了避开和他见面,她只在手机上给他发了条信息。
“奉总,之前听说你把李叔叔带走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刷卡进了地铁站,将手机放进包里,没再理会。奉怀阅一般不会回得太快,这回却很快给她回应,只不过不是消息,而是电话。
她没想到奉怀阅会打电话过来,忙在地铁入口找了个没有人的地方接听。
“奉总?”
“鸶琢,”他仍这样叫她,亲密的称呼让她很容易想到昨晚,脸“唰”地红透,又听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的质感传过来,“李家人对你图谋不轨,我替你教训,你会怪我吗?”
他声音竟有几分故意做小伏低的可怜,仿佛真的怕她怪他。
“不,可是…”她疑惑:“李家人对我图谋不轨,指的是……那天晚上吗?可是那晚之前,你已经把李叔叔带走了。”
“嗯,在这之前李威斯特就对你有利用的心思,你无父无母,他想控制你,再容易不过,早就对你有所图。”他语气宠溺地编造谎言,就差将“为你好”这三个字写在脸上。
想到李柏逸那晚的行为,和奉怀阅的及时赶到,她自然是信了。
“你那天晚上,怎么会来?”她问之前犹豫许久,几乎是鼓足勇气才问出口的,毕竟那件事情对她太过羞耻,她实在不想提起。
“刚刚告诉过你,”他轻笑,仿佛事事在他掌控之中,“他们对你早就有所企图,那天的事情也是提前计划好的,我带走了李威斯特,想知道这些十分简单。”
他把玩着办公桌上的钢笔,心里有一丝愧疚,他骗了她,事情的真相与他说的完全不同,但这一丝情感很快就被冲淡,他背负着太多东西寻找一个目的地,为了抵达那里,谎言不过是最不值一提的手段。
“谢谢你,奉总。”她却真挚地道谢,“那天……其实多亏有你,我请你吃个饭吧。”
对她来说那是一场噩梦,被信任的玩伴背弃,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在与曾经自由快乐又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背道而驰,而奉怀阅的出现无疑是将她引向前路的光,即使他看到了她最丑陋不堪的样子,但他实打实地给予了她帮助。
更何况她从奉怀阅的话中听出了关切——她离开他一个月,可他却对李家针对她的计谋了如指掌,还提前准备好了如何帮她,又英雄般及时出现,这是否说明在这一个多月里他也时常想她?
奉怀阅“嗯”了声,“我明晚有时间。”
“谈小姐,奉总已经在包间里等您了。”
谈鸶琢点点头,将围巾摘下递给侍者,餐厅里的气温还没能让她暖起来,她搓了搓手,等身体暖得差不多了,将厚重的外衣脱下,理了理身上的浅灰色毛衣裙。
奉怀阅挑的地方不会普通,有人替她拉开门,她只管走进去。
店里的装潢是日式风格,她在门口脱了鞋子,踏上木质地板。窗边是竹子和石头的组合装饰,极具自然的美感让她感到舒适几分,低矮的桌子上摆放简约,灯光昏黄,衬出几分日本电影般的浪漫。
奉怀阅变化不大,也是,一个月罢了,能变到哪里去呢?还是那副商业精英的模样,永远直挺的腰背和眉间睥睨一切的架势,让她觉得他更适合在灯光灿烂装饰华丽的西餐厅。
她在奉怀阅对面盘腿坐下,奉怀阅也是同样的姿势,她心中偷笑,看来两人都不习惯跪坐。
餐品现做,倒是给了两人谈话的时间。
奉怀阅一直不开口,她只好开头。
“奉总,吃得惯山葵吗?”
他点头。
室内又一次陷入沉寂,让谈鸶琢不明白他的意图。既然不说话,又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何必答应她出来吃饭,总不能只是为了宰她一顿吧。
她不是软柿子,对奉怀阅也没了以前的敬畏,心里想了就说出来,谁知奉怀阅听了她的想法竟有些惊讶。
“那晚之后,我以为你会不想和我沟通。”
他主动提起那晚,是让谈鸶琢觉得有些难堪,但他都毫无负担地提起,她也没必要看得太重。
“不想和你沟通还请你吃饭做什么?”
被她不算太狠的呛了一句,奉怀阅垂眸笑了,招手让侍者给她到了这里特色的桃香的茶。
“吃过饭就算是还了人情,互不相欠,一拍两散,我以为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几天不见,他这么尊重她了?惊讶的成了谈鸶琢。
她摇摇头,“那我就不会请你了。”
奉怀阅狭促地笑着追问:“所以你愿意和我不计前嫌?”
她眼睛咕噜一转,“那还得看你表现。之前清零,给你算0分,后面能加几分就看你的本事了。”
她恍然觉得自己在这段关系中成了主导,暗暗爽了一下。
奉怀阅答应下来,一顿饭吃得融洽舒服,临结账时,他却拦下谈鸶琢。
她一脸不服,“说好了我请你的。”
“本来我也这样想,”他勾唇,“但我现在急着在你心里加分。”
话音落下,谈鸶琢耳尖红了,“哼”了一声,“油嘴滑舌。”
他开车将她送回学校,恰好被眼尖的刘西看到。
她们剩下的三个人刚好晚上去了学校附近的小吃街,还给谈鸶琢带了串串,没想到却在学校门口碰见她从一辆豪车的副驾驶走下来。
给她打开车门的正是上次在盛辛楼碰见过的奉总。
几人分明等那辆显眼的车开走后才冲上去问谈鸶琢发生了什么的,可正在谈鸶琢支支吾吾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的时候,奉怀阅却从几人的背后忽然出现。
他笑得绅士礼貌,“鸶琢,你围巾落在车上。”
谈鸶琢这才发现自己脖子上缺了东西,车里太暖,以至于她直到下车都没发现。
她点头道谢,想着奉怀阅应该走了。
刘西向来胆子大,一歪头:“奉总,您在跟我们鸶琢谈恋爱吗?”
谈鸶琢吓了一跳,忙去看奉怀阅的眼色,又看到刘西走得太靠前,恐怕已经超越了奉怀阅所谓的“安全距离”。
奉怀阅却并未退步,而是直直朝刘西伸出手,“你好。”
他又与其他两人握手问好,混不在意她们手里还拿着带油的串串纸袋,最后摇头:
“是我在追求她。”
此话一出,不仅三人愣住了,谈鸶琢也愣住了。
他却无事发生一般对谈鸶琢说,“早点回去,外面冷。”
奉怀阅走了,徐含露在刘西和赵雅的尖叫声中走到谈鸶琢身旁,碰碰她的肩膀。
“真的?”
她竟不知道怎么回答,片刻后皱着眉头沉思道:“应该,算是?”
刘西夸张地将脸伸到她面前:“这样的人站在你面前,竟然还没在一起!你好大的本事啊!”
赵雅沉醉地晃脑袋:“这也就算了,他还说他在追你哎,天呐,我都不敢想!”
谈鸶琢有些尴尬地笑笑,“我们之间很复杂的,后面会怎么样也不一定。”
刘西迫不及待,在她身上找着霸道总裁的痕迹,不停地追问奉怀阅对她怎么样,和两人之间相处时的细节,她一一回答,有时候会稍做修饰,惹得刘西在回宿舍的路上几乎要跳起来。
“我上次就说他绝对喜欢你!啊啊啊啊!”
徐含露搂过谈鸶琢的手臂,一副保护的姿态,对刘西半开玩笑:“行了,我们才不做霸总里的女主呢,那些女主都要被虐得死去活来才有个好结果,呸呸呸!”
她却捏捏谈鸶琢的手掌,低低地说:“跟那种人在一起,你要小心点。”
那天之后,他就经常出现在伏大附近,偶尔是带她去吃晚饭,有时候带她去大学城后的湖边散步,在这段学校附近的路上,他不仅见过了她室友,也见过了她所有认识的同学朋友,几乎所有人认为她们两个板上钉钉。
同时也流言四起。
奉怀阅的身份对大学生来说实在是太特殊了,许多不知情的人在背后猜测着二人如何认识,编排着谈鸶琢,谣言越传越广,到最后“谈鸶琢是绿茶,靠装可怜攀上高枝,成功上位豪门”竟然成了最可靠的版本。
舍友们从不对她提学校里的传闻,可谈鸶琢天天在学校里,想不知道都难。
论坛里的帖子她可以不看,可时间久了,但凡身后有人窃窃私语,她都觉得是在对她指指点点。
刘西四处帮她解释,但人们更愿意相信更有趣的那个版本,谈鸶琢想着这事本该会像其他八卦一样,热度渐渐淡去,却在一天被揭出水面,在大众眼皮之下扬起波澜。
中午下课的时段学校餐厅人正多,谈鸶琢端着面,不小心碰到身后等取餐的一个女生。
“不好意思。”她道了歉,转身要往徐含露占的位置走,却被那个女生从背后叫住。
“你就是谈鸶琢吧?”女生斜着眸子看她,趾高气昂,“攀上财阀了不起了,走路都不看一眼了?”
谈鸶琢不是软柿子,但餐厅里人来人往,她不想声张,于是和和气气回答:“你说的都是猜测和谣传,餐厅里人多,你站在我背后,没注意到你,我已经道过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