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金屋藏娇还怕人看吗
他笑吟吟的,话音和刀尖似的直往盛裴明心口扎。
“盛裴明。你这些年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也就是这个了。”
把姜柏带回来。
那是他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一件事。
盛裴明努力克制想要把喻星延从窗户扔下去的念头,胸膛起伏、缓缓呼了口气,不耐烦道,“赶紧滚,别逼我抽你。”
喻星延好整以暇地看他,忍不住反唇相讥,“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啊,来这里管东管西,这是你家吗?我凭什么走?”
他还在笑着,可眼中尽是蔑视。
做足了傲慢姿态。
“行。”盛裴明淡淡说着,低头慢条斯理挽起袖口,“我看你也听不懂人话。”
***
姜柏洗澡很快,三两下冲完就出来了。
他顺了顺半湿的头发,一整个捋到脑后,没有额前碎发遮挡,清晰露出锐利眉眼。因为是在家,姜柏也懒得换衣服,随手抓了件浴袍套上,将腰带系紧。
宽松款式的浴袍,并不能完美遮挡住身体,结实胸肌将前襟撑出一道深v,露出精致锁骨还有一小片胸膛,细腻皮肤上星星点点、满是暧昧红痕。
初尝情欲滋味的少年热情又粘人,趴在姜柏身上,小口小口吮着,留下一个又一个吻印。
像是努力圈地盘的小狗。
姜柏走出浴室,耳边霎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便是各类物品掉落,“噼里啪啦”噪音响个不停。
一连串不和谐的国骂里,还夹杂了几声呜咽狗叫。
姜柏加快步伐,走到客厅便看到屋里那两位不速之客,开始拆他的家。
桌椅歪斜倒在地上,他上周刚买的一个青瓷摆件碎得四分五裂、余下满目狼藉,姜柏已经没心情去猜那些东西原样是什么。
布丁胆子很小,只有在闻到熟悉气味时,才敢跑出来玩。
两个人打架,时不时发出尖锐噪音。它想凑上前去,又被突然砸落在地的重物吓到,急得在原地绕来绕去转圈,小小声发出细碎呜咽。
姜柏看到落在它脚边的碎瓷片,忍不住眉心一跳。
他三两步走过去,把躲在沙发后面的那只傻狗抱起来,小心检查着。
“没事吧,乖乖。”
姜柏捏了捏它爪子上的肉垫,四只挨个翻了一下,没在上面发现什么细小伤口,他下意识松了口气。
几十斤的成年中型犬抱在怀里分量不算轻,而且姜柏也不想蹭一身毛,转头再去洗一遍澡。
他把怀里的狗搁到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它毛茸茸脑袋,权做安抚。
喻星延看到姜柏出来,立刻换了副泫然若泣的表情,见缝插针开口告状,“呜…哥哥,你看他……”
盛裴明没惯着他,趁着喻星延收劲这会儿功夫,伸手掐住他后颈,跟提弄小狗崽一样,一路把他拖拽到门边。
喻星延身体本来就不舒服,不仅腰酸、腿还软,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后穴位置便撕裂般的疼。
姜柏昨晚顾及他是第一次,肏得没那么狠,等轮到喻星延自己来的时候,他完全不管不顾、怎么爽怎么弄。
也不管自己能不能吃下,每一次都直直坐到最深。
他昨晚正在兴头上,根本体会不到疼痛。清醒之后才发觉身体哪哪都不舒服,动都懒得动,身体惫乏、只想靠在床上躺着。
很会给自己找苦头吃。
盛裴明推开防盗门,跟甩垃圾一样把他那便宜弟弟往门外扔。
喻星延当然不干,反身就想往门内跑。
只可惜他刚抬脚迈出一步,身前便是一道凌厉腿风乍现。
盛裴明丝毫不顾及眼前这位是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胞弟,没收着劲,那一脚要是踹实了,对方肋骨少说得折一根。
也得亏喻星延反应及时,十分惊险地将将躲开,避免了一出兄弟相残的悲剧发生。
“我操你大爷。”喻星延也怒了,他吼了一声,火气蹭地一下蹿上来,“盛裴明,你他妈……”
他狠话没撂完,面前大门砰的一声合上,将所有怒骂阻拦门外。
姜柏家里装的这扇防盗门质量很好,能充分隔绝大部分噪音。
可它实在没办法阻止门外那人对着铁门又敲又砸,顺带着放狠话。
“盛裴明,你他妈有本事出来。”
“你就是个祸害,精神病,你等着的,我早晚有一天弄死你。”
……
姜柏坐在沙发上,顺手给布丁喂了两颗冻干零食。
他对身后惨烈视若无睹,头也没抬,跟盛裴明说,“你先让他进来。”
喻星延那一身约等于无的穿着,连双鞋子都没有。
他可不想明天在社会新闻上看到对方。
“哈?!”盛裴明从喉咙里咕出一道气音,他不可置信转头,“你没听见吗?他都要弄死我了,我贱啊,我让他进来。”
两颗冻干喂完,姜柏从罐子里又取了一颗,递到布丁嘴边。在它仰起脑袋准备用嘴巴接的时候,那颗捏住冻干的手又慢悠悠移开,变着法逗它玩。
“你还天天叫嚣着要掐死我呢。”
“你跟那个小屁孩瞎计较什么。”
约炮后不留宿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
之后便老死不相往来、平日里见面也能笑着寒暄。
姜柏算来算去,愣是没预料到会有今天这副尴尬局面。
这套理论对未成年无效。
“小屁孩,”盛裴明冷笑一声,随即质问道,“我还没说你呢,姜柏,你也离了男人活不了是吧?谁你都睡啊,能不能管好你那下半身。”
姜柏悬在半空的手指一顿,他身边那条傻狗看准时机扑了过去,一口把冻干叼进嘴里。
他搓了搓沾到口水,湿漉漉的手指尖,慢吞吞抬眸,用一种很不能理解的语气反问回去,“我也挺好奇的,盛裴明,我和谁上床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有闹出什么事情来,哭着喊着求盛裴明帮他吗?
没有。
姜柏无比认同喻星延对他这位兄长的评价。
对方脑子确实不太正常。
盛裴明性生活寥寥无几,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控制不住自己。平日里还能人模狗样地披上一层淡漠伪装,待到夜深人静、四下无人之际,他装都懒得装。
暴虐性子一览无遗地展露出来。
每次都差点把人玩死在床上。
在宾大读书那会,姜柏天天跟在盛裴明身后给他擦屁股。
烦都烦死。
盛裴明倚在墙边,胸膛剧烈起伏着,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沉。他死死咬住牙关,下颌肌肉绷紧,视线盯在虚空一个点上,像是在和自己较劲。
姜柏喂到第五颗冻干的时候,盛裴明终于不自我折磨了。
他喘了口气,垂下脑袋骂了一句,“草。”
终于妥协般,音调都降低了不少,“是跟我没关系。”
“我他妈就单纯看他不顺眼。”
他没消停一会儿,又开始瞎逼作。
拿起柜子上一尊琉璃摆件,猛地往墙上砸过去。
“操。”
砸完一个还不解气,他又扔了一个。
直到柜子上一整套摆件都让他砸了个粉碎,盛裴明终于不折腾了。
姜柏对此习以为常,理都懒得理他。
他顶多就是在盛裴明发完疯的时候问一嘴,“消气没?”
“消气了就出去把人带回来。”
盛裴明没搭腔。
姜柏看了眼地上的青瓷碎片,漫不经心补了句,“哦,对了。你刚砸的那套茶具挺贵的,记得赔我。”
盛裴明不屑嗤了声,“多少钱?”
姜柏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回忆一下那套茶具的价格,在报价时面无表情多加了几个零。
盛裴明无语,“你那嘴是金子做的啊?”
姜柏起身,掸掸衣服上的浮毛,点头嗯了声,“是啊,所以我不喜欢用便宜货。”
姜柏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喻星延说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香气,如果非要描述的话,他闻到这个气味,脑海中一瞬间浮现的场景便是清冽的冷风。
想象中那抹气息是冷的。
可面前真实存在的男人,肉体却是火热的。
喻星延一开始只是松松圈住姜柏的腰,到后来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慢吞吞在男人腰腹间游移着,不动声色解开浴袍系紧的腰带。
姜柏洗完澡后,随手套了件长浴袍就出来了,里面根本没有穿其他东西。
裹紧衣袍的系带松散开,男人赤裸的身体一寸寸暴露在空气中。
喻星延坐在沙发上,姜柏刚好站在他身前。因为这个微妙姿势,最先映入喻星延眼帘的,便是男人不着寸缕的下体。
健康的蜜皮、结实的大腿肌肉,每一丝线条都完美得恰到好处。
是真的很漂亮。
喻星延喉结颤动着,小心捧起男人腿间那根疲软的性器。
干净的、没有一点难闻味道,涌入鼻腔的,只有淡淡沐浴液香气。
姜柏仅是在少年伸出舌尖舔舐龟头的时候,眉梢动了动。
喻星延抬眼看他,见男人并未面露不愠,这才低头继续弄下去。
阴茎颜色没有深到很难看的地步,喻星延先是试探着用舌头舔了两口,把深红的伞状龟头舔得湿漉漉的。他一下下用嘴巴嗦吸着性器前端,随后又伸手握住光滑茎身、慢吞吞上下撸动着。
性器在手中一点点胀大勃起,直到这时,浓郁的腥膻气息才灌满口鼻。
除了刚刚那一下皱眉,姜柏表情再没有发生什么变化。
他就只是静静地、冷眼看身前少年动作。
盛裴明从浴室出来,看到客厅这淫乱一幕时,心中甚至已经提不起太多波澜。
他只觉得可笑。
他定定看着那个从始至终没把目光搁到自己身上哪怕一秒的男人,冷笑一声,不住点头赞道:“姜柏,你真他妈是好样的。”
姜柏还是没看他。
只有他那位便宜弟弟忙里抽闲,闻言斜睨了他一眼。
模样狼狈的少年弯唇笑着,眉眼间尽是赤裸裸的挑衅。
盛裴明胸腔那口郁气沉了下去,再开口时,他声音竟带上了一丝困恼。
“我有时候是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人比姜柏先一步搭腔,“他想些什么还要跟你汇报……”
趁他没说出更多会激怒男人话语之前,姜柏当机立断地让喻星延闭了嘴。
手指卡在少年唇齿间,指腹牢牢压住那条湿软红舌。
不远处传来一道极其细微的嗤音,嘈杂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钻进姜柏耳朵里的,只有身后房门开启、又被大力砸上的刺耳噪音。
偌大房间又一次恢复静谧。
“喻星延。”姜柏抓住那只在身上四处作乱的手,半阖下眼帘,双眸直直看向他。
“唔、”喻星延漫不经心应下,抬眼回望过去。
他轻挑眉梢、无声询问,怎么了?
姜柏抽出手指,将沾染到指尖的那点水意尽数涂抹到少年脸侧,“我不是你的玩具。”
男人慢吞吞说着,嗓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他使的力气不大,只是松松将手腕扣住,稍微一扯便能挣开。
喻星延愣了下,眉毛微不可察地蹙起,嘴唇几番蠕动,都没有吐出一个完整音节。
“我……”
半晌,他有些泄气地收回手,闷闷撂下一句,“我才没有。”
*****
凌晨两点。
位于市中心的豪华别墅内。
某位被圈养在家中的小金丝雀计划出门觅食。
他刚走到一楼大厅,正对着楼梯的厚重大门便猝不及防开启。
一张熟悉面孔映入眼帘,单是看着就令他心肝打颤。
模样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身形单薄的小男生站在楼梯边、瞳孔中不自觉浮起惧意,他不动声色后撤,意图在男人发觉到自己的存在前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想法是好的,只可惜在这个被灯光映照得明晃晃的大堂里,他所有踪迹都无处遁形。
“长本事了,看到我就跑?”
男人音量不大,甚至语气也十分平和。
可这句话落进宋暄耳朵里,还是让他脑袋“嗡”的一下炸开。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犹如魔鬼般的男人一步步逼近自己,腿脚一阵发软,连转身逃跑都忘记了。
又或者说,就算他有力气也不敢转身逃跑,不然下一次得来的一定会是更加严苛的对待。
宋暄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盛先生。”
盛裴明走近他,看到他这副表情便不满皱眉。
他伸手掐住宋暄的脸,手指重重箍在青年两颌。
“天天摆出这张死人脸给谁看呢?”他一边说着,手指再一次缓缓收紧,丝毫不加收敛的力道,勒得人生疼,“我早就受够你了,你不就是仗着……”
话说到一半,盛裴明缓了口气。他死死咬住牙齿,力气大到下颌肌肉都不断颤动。
宋暄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支吾求饶道:“盛先生,我知道错了,下次肯定不会了。”
盛裴明没说话,呼吸声一下比一下沉。
宋暄从对方身上闻到了无比浓郁的酒气,吐息间温热湿气洒到面上,让他不自觉蹙眉。
钳在两颌的手指缓缓松开。
男人眸色有些恍惚,随后将脑袋重重磕到他肩上。沉重身躯猝不及防压下来,宋暄身形踉跄一下,好悬没站稳。
“谁稀罕啊,你他妈不就是仗着……”
话音粘腻、咬词也十分不清晰,以至于宋暄根本听不清男人到底在说些什么,那抹啜音似的鼻息也许只是他的错觉。
他小心翼翼开口,“盛总,要不我先扶您上去吧。”
话音刚落,身前男人像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怪异笑了起来。
一道极其短促的笑音,满含讥诮。
几分钟后,当身体被砸到冰冷地面,身上衣服一件件被人暴力撕裂开来的时候,宋暄依旧不明白事态为什么会发生成这样。
第二天早上。
宋暄是硬生生疼醒的。
肉体仿佛被重物碾压过一般,稍微动一下,下半身便传来一阵撕裂感,钻心的疼。
昨夜他几乎一晚没睡,几次陷入黑暗都是疼到晕厥过去。
刺目阳光从落地窗洒落进来,晃得他眼睛更晕了。
宋暄缓了好一会儿,身体才勉强适应这阵疼痛。
他刚想撑住身体起身,准备抬手时,发现右手手腕怎么都动不了。
对于昨晚发生的一切,宋暄记忆十分模糊,因为看到扣在腕上那个手铐时,他还稍微懵了一下。
一边手铐扣住右手手腕,另一边被扣在镂空的实木床头上。
他几次挣扎都没办法挣脱这副手铐。
房间里除了他再无别人,宋暄试着叫了几声,如他预料般,没有一点回应。
盛裴明不是第一次把自己这样扔在这儿了,宋暄怕和上次一样,又好些天没人理他。
他又累又饿、高烧不退,昏昏沉沉的,好悬没死在床上。
苟活下来全靠他命大。
盛裴明根本不会管他死活。
宋暄折腾好半天,还是没能摆脱那副手铐。
就在他近乎绝望之际,在凌乱床铺间看到亮起的手机时,宋暄跟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费力用另一只没被铐住的手拿过手机,用密码解开锁屏,看着屏幕右上角所显示仅剩不多的电量,在打给谁这个问题上,宋暄纠结了好半晌。
他思忖良久,久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电量不足的提示。
宋暄咬咬牙,拨通了一个存进通讯录不久的陌生号码。
……
与此同时,某座位于市中心不远的公寓楼。
静谧房间里,一阵急躁的电话铃声突兀响起。
厚实窗帘密不透光,室内一片昏暗,只有零星一点光线从没有关紧的房门渗进来。
肌肉分明的手臂从被子里探出,准确无误摸索到发出恼人噪音的手机。男人半眯起眼睛,打量着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犹豫一会儿,还是接了。
“喂,哪位?”
电话另一头的人闻言松了口气,他磕磕巴巴说明来意,得到男人不解询问,“为什么要找我?”
宋暄实在不知道该去找谁,只好病急乱投医,眼见唯一的救命稻草又有要拒绝的倾向,他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姜先生……”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隐带啜意,听得姜柏头都大了。
“行了你先别哭,我想办法。”
混沌大脑清醒过来,他挂断电话后从床上坐起身,掀开被子利索穿衣服。
在此期间,他给造成此状的罪魁祸首打去了不少电话,无一例外的石沉大海。
穿戴整齐、已经洗漱一番从卧室走出来的姜柏,看着桌上依旧毫无动静的手机,认命叹了口气。
啧。
就知道给他找麻烦。